乾和二年，當朝太子齊廣清被母族引誘，竟在宮闱施以巫蠱之術詛咒皇帝。二皇子齊廣清被廢除太子之位，罰金光寺禁閉。母族獨孤氏，獨孤丞相當朝心疾去世，查抄家産，府内男子發配邊疆，女子皆被打入奴籍。

廢太子齊廣清前往金光寺的途中，被一夥山匪截殺，險些喪命，正好被得勝歸朝的定北侯樓淵所救，雖保住了命，但雙腿确已殘疾。

大齊大勝北漠，乾元帝齊乾瑞大喜。賞領兵大将軍定北侯樓淵黃金千兩，肥田數百。這些賞賜還算常規，但最令這天下人驚奇、恥笑的是，皇帝竟然将因巫蠱之術被廢的太子齊廣清，賜婚給定北侯樓淵。

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廢太子雖被廢，但仍代表皇室的尊嚴，怎能嫁作人妻。”

“堂堂定北侯爺，為朝廷抛頭顱灑熱血，不說尚公主，廢太子怎能與之相配。”

……

諸如此類，禦史台好幾位大人撞柱以示勸阻，乾元帝仍下旨，甚至直接命人将昏迷的齊廣清擡入了定北侯府。

三月的盛景城本該是杏花吹雪的時節，此刻卻飄着細碎的冰晶。蕭川踩着宮道上的薄冰轉過朱紅宮牆來到禦書房殿外，殿前跪着個人，膝蓋處洇着暗紅血迹。

大太監何德滿臉堆笑，迎上蕭川，“箫大人，陛下已等許久了”

蕭川朝齊廣柏瞟了一眼，“他是？”

“這位是六皇子殿下”

蕭川挑眉，廢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大齊皇室還有如此重情之人，有趣。

“臣蕭川，參見六皇子”

因蕭川的問候，齊廣柏微微揚起了低垂的腦袋。

蕭川見他臉色蒼白，睫毛還挂着霜花，一雙杏眼因透露着驚奇微微睜大。

“不…必”他的聲音很是沙啞

“殿下，陛下已下旨，是不會收回聖意，殿下還是回宮吧”

他微微搖了搖頭，頭低了下去。

蕭川擡頭望了望天，烏雲密布，風雨欲來。等會兒他就會回去，皇宮這種事發生得不少，無非是想向在皇上面前展現一番尊敬兄長，生性純良罷了。

何德恭敬地為蕭川推開殿門，一股暖氣混着龍涎香向蕭川撲來。

“臣……”

便被乾元帝溫和且威嚴的聲音打斷“川兒沒有外人在場，就不必多禮”。

乾元帝放下手中的朱筆，眼角的細紋都透露着高興。

“禮不可廢，臣蕭川拜見陛下”

乾元帝深深歎了口氣，走下禦台，攬過蕭川的肩膀“川兒，陪朕下幾局棋吧”

乾元帝見蕭川遲遲不下，“川兒，你有什麼心事嗎？”

蕭川摸着手中圓潤冰涼的棋子，略帶遲疑“陛下，臣不知當不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