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雞雜面,過年殺的三隻雞的雞雜正好不用浪費了。”
蕭川把面放在一旁醒着,将手洗幹淨,切酸菜。内髒氣味大,酸菜可以去掉内髒的腥氣,還會更爽口。
蕭川看着李青顧氣定神閑的樣子,能清楚掌握每一道工序的火候,什麼都不能打亂他的安排。蕭川在想,李青顧當了官,面對繁雜的事物也能如此穩重嗎?
不過想想李青顧那一點就炸的性格,恐怕面對那些笑面虎一定會暴跳如雷的。
李青顧看蕭川在旁邊一臉壞笑:“想什麼呢?笑得這麼滲人。”
“沒啊?”
李青顧盯着他,明顯不想信。
蕭川輕咳了一聲,整理一下衣服:“我去看小石頭功課怎麼樣了。”急忙就走了。
李青顧在心裡嘀咕,這人肯定沒想好事。
……
蕭川和小石頭乖乖站在竈台邊,等着李青顧給白花花的面,澆上香噴噴的酸菜雞雜哨子,最後在撒上少許青蔥點綴,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酸菜雞雜面就做好了。
蕭川幫小石頭把面攪拌一下,就迫不及待夾起自己碗中的面嘗了起來,爽脆可口的酸菜配上勁爽的面,隻感覺回味無窮,想将整碗的面食都吸入肚子裡。
李青顧看倆人吃的滿足,心裡很滿足,想了想說:“明日就是除夕了,要守歲,今天我們都早點休息。”
小石頭翹着腳腳,嘴角還挂着一根面,歪歪頭說:“哥哥,小石頭也要守歲嗎?”
李青顧用手帕幫他把嘴擦幹淨,指尖點點小石頭的額頭,“你個小家夥,那次守歲你沒睡”
小石頭想起自己曾經的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眼睛滴溜溜一轉,“今年溪流哥哥會陪哥哥的,小石頭也會努力堅持的。”
李青顧看向蕭川,促狹道:“小石頭的溪流哥哥,會陪我們嗎?”
蕭川把嘴裡的面咽下去,“自然,我們可是桂花樹下三兄弟,到時我們還可以邊烤火邊烤紅薯。”
新的一年馬上都要到來,顧家村的人們都滿懷着憧憬入夢,但從未想着就是這樣一個夜晚,黑暗會一直籠罩着顧家村。
一隊黑衣人潛入顧家村,領頭的竟是顧家村裡那位臉上有刀疤的獵戶。四五十人的黑衣人,分成五隊行動。先放入迷煙,再入戶刺殺,每戶隻留下年齡最大的人,其餘全部當場殺死,決不留下禍根。他們手段狠辣,行動迅速,顯然受過專業訓練。
林家,林佑祖坐在床上,抽着旱煙,眼睛裡滿是血絲,顯然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了。
恍惚間,林佑祖好似聽見很多人的腳步聲。林佑祖貓到窗戶那兒,輕輕推開窗戶,看見四五個黑衣人竟然站在他家院壩上。
林佑祖的心髒一下被捏住了,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林佑祖拿起屋角的扁擔,輕聲地想去叫醒家人們,讓他們快躲起來。可他一走出房門就被一個黑衣人逮住了,那一刻他的腿不受控制軟了起來。
黑衣人提刀向他走來,他緊緊地捏住手中的扁擔,黑衣人一走近,他的扁擔就開始亂揮舞。他提起所有的勇氣大聲喊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到我家來,我家人都走親戚去了,錢也帶出去了。你們究竟是誰?”
一瞬間林佑祖就叫不出來了,他隻感覺有什麼東西一下子蹭過脖子。林佑祖倒在地上,眼睛望向堂屋裡,眼裡滿是擔憂,無法瞑目。
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戶,三四歲就幫父母養護弟弟,再大一點就在田裡忙來忙去。他為這個家裡付出不少,可父母的眼神很少停留在他的身上,因為他是兄長,他懂事早。有肉也要緊着弟弟,因為弟弟還在長身體。
等到他弟弟十八歲時,弟弟将一女子的肚子弄大了,父母趕緊拿錢下聘。而他早已過弱冠之年,卻被告知要自己籌錢娶親,因為弟弟先娶了,家裡錢不夠。好不容易籌到錢娶了妻,可妻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他死前什麼都沒有想,沒有想這一生為什麼這麼苦、這麼短暫隻在想家人們有沒有聽到聲音,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