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現代進步青年,紀胧明聽了這話,直直便嗆了回來:
“王爺對待發妻亦不過如此。”
祝而今一下便啞了。
的确,他将她一個人安置于此從不過問,若非嚴姑在這,怕什麼缺衣少食的事情都能鬧出來。若非那日需要在李臨面前做做樣子,怕是這王妃隻能住在府内不知哪個犄角旮旯。
祝君同在一旁聽傻了,她原以為這夫妻倆隻是不甚相熟,又因着太後的緣故相處尴尬,起碼相敬如賓的表面功夫總該有。
如今看起來,竟是一對水火不容的。
“過些時日便是雪林節,嫂嫂陪君同一齊去罷?”
氣氛尴尬,祝君同絞盡腦汁之下總算想出了個突破口。
雪林節?聽起來仿佛能出府。
自從穿來起,自己都沒踏出過王府半步,甚至這小院兒也是昨日才走出去的。
喜上心頭,紀胧明正要答應之時,卻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腳。
“王妃不懂北洲習俗,如何去得?”
紀胧明遂疑惑地看着面前二人。
“呃,這雪林節顧名思義,是在北洲最大的樹林中舉辦的節日。這些日子的雪積得極厚,北洲的官宦女眷們便一齊露面,将帶着祈願的錦囊埋入雪中。”
“那雪化了,心願不就叫人看去了?”
紀胧明不假思索地問了出來。就像生日願望一樣,說出來可就不靈了,哪裡能叫别人知曉?
不過這節日有意思,自己倒極有興趣在開春時去那林中撿一撿錦囊。
“王妃以為人人都同你一般,喜歡窺探他人心事?”
祝而今一針見血,直攪得紀胧明興趣全無。
她有這麼明顯?
“北洲百姓信奉雪靈,既是埋入雪中的,便都當是奉給雪靈祈求相助的,不會有人去看。”
竟是向神明祈願的,看來那些個錦囊是沒法落入自己囊中了。
紀胧明有些失望,那些個他人的隐事于她而言,吸引力的強度不亞于勁爆的明星八卦,如今竟隻能眼睜睜瞧着它們被埋卻不能打開來看。
無妨,出去走走也好,也當見見世面罷。
“何時?”
“就在兩日後。”
紀胧明瞥了眼一旁的祝而今,谄笑道:
“王爺同去?”
祝而今卻沒有理會這話,隻自顧自地看着暖爐中燒得正旺的炭火。
“王兄當然是要去的。”祝君同咧開嘴笑道,“除了這埋錦囊,雪林節也是給各家兒女相看婚事的好去處呢。”
“嫂嫂如此貌美,若王兄不陪着一同,萬一叫别家的俊俏兒郎帶走了怎辦?”
此話一出,紀胧明一下便激動起來。若非這小丫頭提醒,她都忘了世間還有美男子這一物種。
一旁的男人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便難看了。
瞧他這副樣子,祝君同立時往紀胧明身側挪了幾下。
雖眼前這男人實在貌美,周身的氣場卻如羅刹。就好比那劊子手再玉樹臨風,她紀胧明也是不敢靠近的。
然此人偏偏是她的任務目标,她硬着頭皮也得靠近。
祝而今站起身來便要朝外走去。這時,紀胧明才意識到此次的見面任務尚未完成。
該死,前頭幾次都太順利了,叫她險些忘了還有這事。
都怪這小丫頭一句話将她哥惹毛,白白苦了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紀胧明一個箭步便攔在了男人前頭。
男人卻絲毫不為所動,連一個眼神也沒給紀胧明,微微側身便要去掀那門簾。
紀胧明心中着急,來不及多想便一下跳到了男人身上,手腳并用地死死扒着不放。
“你不許走,不許走!”
男人身上的味道相當獨特,是一種淡淡的木質香味,卻依舊透着北地的凜冽氣息。
【任務已完成】
紀胧明馬上拉開二人距離去瞧,卻不見男人臉上有任何一絲笑意。
“王妃還有何事?”
男人的臉龐距離她不過十幾公分,真真是一張好皮囊。
紀胧明一時興奮,便重重地在男人頰上嘬了一口。
這麼好看,不親白不親。
這下,紀胧明真真切切地瞧見祝而今慌了神色。
“王爺,你會想念妾身嗎?”
一不做二不休,速速走一波主線任務的流程。
沒等來回答,紀胧明便叫扯住後脖頸拎到了一邊。
從門簾處灌進來的寒風将紀胧明吹了個激靈。
門邊的尚秋朝自己行了個禮便急急跟上自家主子,将手中的披風蓋上那人的肩頭。
男人的腳步沒有一絲停留,直直向院門而去。
這時紀胧明才想起房中還有一人。
祝君同已看紅了一張臉,歪在座上直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