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滢擅長活躍氣氛，她眼力見十足地扯開話題，這才讓氣氛又重新回到正常的軌道。
倒是聞琳格外的郁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莫名其妙地，就讓趙雲笙不痛快了，不然怎麼會當面問她這樣的問題。
頗有一種，當着衆人的面對她說教，讓她下不來台的意味。
過了一會兒，聞滢覺得聊的差不多了，便帶着聞禧幾人要先回去，姐夫鐘志豪似乎還有事要和趙雲笙聊，和聞滢交代一聲一會兒才回。
聞禧拎着箱子往門外走時，那隻邊牧眼巴巴地就這麼盯着她看，這下整得連帶着聞禧也有幾分不舍。
她朝它揮揮手，邊牧搖搖尾巴，像是一種回應。
聞禧彎起唇角，實在沒忍住，動作極快地往後退一步，狠狠地在它的腦袋瓜子揉搓幾下，這才作罷。
做完這些，她才後知後覺地有些心虛，這些舉動，在别人看來似乎太過熱情。
換言之，她對别人的狗子太熱情了……這，顯然，不太好。
這麼想着，她偷偷回頭，猝不及防地，就對上了趙雲笙的視線……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斜靠在門邊，手裡握着杯子，悠哉悠哉地喝了口水，看向這裡時目光如炬……
聞禧暗暗吐了一口氣，下次，下次，她一定收斂……
等人都走了，客廳裡隻剩下他們倆，鐘志豪直接切入主題，“哎，我媽說想讓你倆以相親的名義正式見一面。聞琳人你也見過了，什麼想法？你倒是說說看。”
趙雲笙低着眉眼，直截了當，“替我推了。”
“怎麼了？不喜歡？”，鐘志豪撣了撣指尖的煙灰，猶疑道，“聞琳長得也不錯吧。”
“……”，趙雲笙打開筆記本電腦，注意力全在電腦屏幕上，淡色道，“總之替我推了。”
想到自己的發小說一不二的性格，鐘志豪也隻能暗暗歎息，“好吧。”
……
隔天，聞禧起床的時候，爺爺正刷着一堵牆。
聞禧拿着一個包子啃，走過去瞄了眼，“爺爺，你刷這幹啥？”
老人的動作未停，“我記得你小時候喜歡畫畫了，我聽人說，畫畫可以平心靜氣，有助于睡眠，所以我把這堵牆刷了，等哪天你有心情就畫畫看。”
說到畫畫，那都是很久遠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上過幾年興趣班，後來也隻是閑暇的時候畫一下。
看在爺爺這樣熱情的份上，聞禧不想掃興，點點頭應下。
剛吃完早飯，爺爺奶奶依舊謹記着帶她看中醫的事，沒一刻停歇地，徑直拉着聞禧又出了門。
但令聞禧想不到的是……
“老趙，可以走了嗎？”
她和爺爺奶奶站在趙家院子裡。
“趙爺爺也一起去嗎？”
聞二爺和她解釋，“對，趙爺爺是那個中醫的老客，今天咱們一塊去。”
這中醫真管用嗎？源源不斷地去，可不就說明壓根沒治好過嗎？
聞禧也隻敢在心裡默默地想，沒敢表露出來，她禮貌地叫人，“趙爺爺好。”
趙爺爺點點頭，笑眯眯道，“雲笙今天有空，他送咱們一塊去。”
“上車上車。”
……
古鎮離這兒也沒有很遠，但這烈日灼心的，顯然開車是最明确的選擇。
隻不過這裡不大好停車，古鎮都是原住民，設施老舊，而且都是狹窄的巷道。
車子隻能停在村口，趙雲笙去停車，聞禧他們幾人沿着青石闆路往巷子深處走。
還未到達目的地，空氣中已經漂浮着一陣濃烈的中藥味，這味道……聞禧已經能預見這中藥如果進入口腔，得有多苦……
她不禁咽了一口水。
而後随着爺爺他們一同進了一家醫館，這家醫館陳設格外别緻。
貼牆設立着一格一格的藥櫃，每個格子裡都陳列着與其對應銘牌的中藥材，種類繁多。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藥香，草本植物交織着獨特氣息。
人字形櫃台前，恰巧有一位年輕的女子，抓藥的動作娴熟，杆秤在其手中輕起輕落。
趙爺爺與其打了聲招呼後，沒多久，側門珠簾掀起，一位老者從裡邊出來，留着胡子，看着德高望重的模樣。
看樣子，他就是爺爺奶奶嘴裡提到的那位神醫了。
聞禧坐在神醫對面，聽他的話，伸出左手擱在号脈枕上。
老者便開始給她号脈，這一時間小小的空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不曉得是不是環境渲染，聞禧緊張得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但下一秒就遭到了神醫的批鬥，“氣都不順了，你讓我怎麼号脈啊？妹妹。”
聞禧點點頭，“哦。”
她呼出一口氣，努力讓渾身放輕松。
隻是這神醫每每眉頭一皺，聞禧這心裡頭，就不由分地緊張。
過了半晌，他讓聞禧換隻手。
聞禧乖乖照做，隻剛一擡眼，就瞥見剛找到地方的趙雲笙。
她默默收回視線，神情略微緊張地盯着神醫。
過了好一會兒，神醫終于開口，“姑娘，你肝氣郁結，這是導緻你失眠最主要的原因。”
話落，趙雲笙忽然掀起眼皮。
聞禧在一旁茫然地應着。
“食欲是不是也不太好？”
聞禧張了張嘴，剛要開口。
被奶奶搶了先，“對對對，我孫女平時吃得很少。”
“……”她吃得也不少啊。
果然在家人眼裡，吃多少都不夠。
她沒反駁，神醫又問，“脾氣不好？”
“沒有……吧，我很少發脾氣。”，嗯，她說的實話。
“我說呢，怎麼這麼虛，原來是生悶氣憋的。”
“……”
“有事别憋着，要發洩，尤其是這女孩子，是斷斷不能憋着的。”
“嗯。”，聞禧點點頭。
“有男朋友嗎？”
聞禧把頭搖成撥浪鼓，直截了當地否認，“沒有。”
神醫笑笑，“找一個。”
“……”
話落，角落一聲“咣當”，聞禧被吓得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