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茜不動聲色地看過去,她拿到的資料裡顯示小林花子并沒有子女,不知道這時候她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兒子。
“二十五年前,我三歲的兒子拓海被人綁架,”她的聲音不大,像是在講述一個遙遠的的噩夢,“綁匪要求五億贖金。我和丈夫把公司的所有流動資金全部抽調出來,按照他們的要求交付了贖金。但是,拓海還是沒有回來…”
毛利小五郎面露難色,作為前刑事,他太清楚這種案件的結局意味着什麼。
他謹慎地翻開文件:“這些資料…”
小林花子急切地傾身向前:“所有記錄都在這裡,包括當年的報案記錄。”
随着一頁頁翻動資料,毛利小五郎的眉頭漸漸擰成一個結。他緩緩合上檔案,聲音低沉:“小林社長,這個委托我恐怕…”
“毛利先生!”小林花子急切地打斷毛利小五郎想要說下去的話,聲音顫抖地懇求,“我知道這個案件非常困難。可是沒看到拓海的屍體,我不相信他死了!我能感覺到他還活着,這是一個母親的直覺。拜托你…真的拜托你接下這個委托…”
“爸爸!”毛利蘭突然出聲,目光落在小林花子緊攥到發白的手指上,“你就接下這個委托吧!”
鈴木園子立刻附和道:“就是啊大叔!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诶!”
被吹捧得飄飄然的毛利小五郎挺起胸膛:“那行吧,這個案件我毛利小五郎就接下了。”
“阿姨,你是因為有委托想找叔叔,才會參加這次的婚禮嗎?”江戶川柯南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毛利小五郎身邊翻看起資料。
小林花子略顯驚訝地看着突然出現的男孩,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其實這些年,我找過許多偵探,但是都沒有結果。所以我的助理總是随身帶着這些資料。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大名鼎鼎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也許這一次我真的能找到拓海。”
“拓海哥哥跟阿姨你長得好像哦!”江戶川柯南指着照片裡那個穿着藍色背帶褲的小男孩說道。
男孩站在盛開的櫻花樹下,沖着鏡頭揚起燦爛的笑臉,左邊臉頰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
江戶川柯南想到冬木茜的能力,她能憑借一張工藤新一的照片就确認自己的身份,也許能夠根據小林拓海幼年的照片模拟出對方成年的樣子。
“冬木姐姐,安室哥哥,”他揚起天真的笑臉,把資料遞過去,“你們也來看看嘛!”
毛利小五郎坐在旁邊,捏着拳頭忍了又忍,終于在他把客戶的資料拿給别人時,忍不住重重砸了下去:“小鬼!都說了不要亂動大人的東西!”
這一記鐵拳精準命中江戶川柯南的腦袋,發出清脆的咚聲。
“小林社長,真是抱歉!”揍完人以後,毛利小五郎尴尬地整理領帶,不好意思地道歉,“不過這家夥也是個偵探,是我的首席大弟子!”
小林花子溫和地擺擺手:“沒關系,我也希望能有更多專業人士看到這個案子。”
冬木茜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音,同樣的場景她看到已經不下三次了吧。之前還沒多大感覺,現在看到一個高中生,每天裝乖賣萌,費盡心機想要接觸案件的樣子,實在是令人忍俊不禁。
江戶川柯南捂着腦袋坐回座位,不死心地遞過照片:“冬木警官,你能模拟出小林拓海成年後的樣子?”
冬木茜搖搖頭:“這需要完整的顱骨掃描數據,才能預測骨骼發育軌迹。兒童的面部變化太大了。如果是成年的小林拓海出現在我眼前,也許我能判斷出來。但是單憑一張照片,就模拟出他成年後的模樣,我還做不到。”
“柯南,”安室透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悄無聲息地湊近,紫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
江戶川柯南暗叫不好,他強裝鎮定,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隻是跟冬木警官讨論上次看到過的3D模拟技術。”
安室透懷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總感覺被隐瞞了什麼。
冬木茜将資料攤開在兩人中間,試圖用其他事情吸引他的注意力,免得這個不小心的小偵探又露出馬腳:“綁架發生在幼稚園門口,熟人作案可能性很高。或者綁匪經過長時間踩點非常了解他們家的情況。五億贖金剛好是小林會社全部的流動資金,說明綁匪對他們的财務狀況了如指掌。并且,他們想要速戰速決。”
安室透的注意力被案件吸引:“作案手法相當專業。綁架用的車輛是當時非常常見的面包車豐田海獅,所有勒索電話都是從人流密集的車站公用電話打出。甚至作案結束後,綁匪直接燒掉車輛,沒留下任何痕迹。”
“怪不得這個案件在當時會成為懸案。”江戶川柯南擠到他們兩個中間。
冬木茜的指尖突然停在證物列表某一行:“當年的勒索電話錄音,以現在的技術可以進行聲紋分析對比來确認。”
安室透點點頭:“即使當時的犯人刻意僞裝了聲音,但是确實在一定程度能縮小嫌疑人的範圍。”
“問題是,這個案子連基礎嫌疑人都沒鎖定過。”江戶川無奈開口,語氣裡帶着挫敗。
确實,這個案件在當年連一個嫌疑人都沒找到,簡直是無頭公案。
“綁匪不僅專業,而且非常狠辣,小林拓海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冬木茜合上檔案,做出跟毛利小五郎一樣的判斷。
江戶川柯南無法辯駁什麼,作為偵探,他比誰都清楚這個結論的正确性,但照片上那個笑容燦爛的男孩,卻讓他的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