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津美紀忍俊不禁,“噗!什麼鬼啊?你又不認識Kozou,怎麼知道人家是去寫檢讨書了?不要總是以己度人。”
“……”伏黑惠無視最後那句紮心的話,語氣平淡道:“他不光要寫檢讨書,還要把檢讨書上交給我。”
伏黑津美紀無奈,“越說越離譜了,而且檢讨書又不是情書,惠你幹嘛那麼一副得意洋洋的語氣?”
“……”伏黑惠:“我才沒有得意,就算那是情書也沒什麼好得意的,我又不需要别人給我寫情書,光是拒絕都麻煩死了。”
——而且,孤江藏夏可不會給他寫情書,那家夥頂多就會寫一封感謝信。道歉信也有可能,畢竟“對不起”也是他的口頭禅之一。
——總之不會是情書……很難想象某人在未來的某天會給别人寫告白信,感覺他隻會跟懷裡的五弦琵琶共度餘生。
*****
翌日清晨。
孤江藏夏頂着兩個黑眼圈下樓來到餐廳,這是他第一次寫檢讨書,昨晚絞盡腦汁寫到了将近十二點才終于憋出了三千字,睡眠時長遭到了嚴重擠壓。
孤江冬華和孤江春鬥已經快吃完早飯了,兩人瞥了一眼滿臉困倦的弟弟,不約而同地問道:“昨晚沒睡好嗎?藏夏。”
“嗯……”孤江藏夏在自己的位置落座,然後開始機械性地進食,大概是因為補充了能量,他萎靡的精神狀态好了一些,然後就開始思索起了要怎麼還伏黑惠的人情。
雖然窗戶玻璃的賠款和三千字的檢讨書,他都一力承擔了,但再怎麼說,伏黑惠也是替他在教導主任面前背了鍋。
——這份人情當然是要還的,還完之後,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遠離伏黑哥,重新與對方變成兩條不再相交的平行線。
但孤江藏夏對于人際交往實在是很苦手,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求助自己的龍鳳胎兄姐。他們兩人的性格更像媽媽,是完全不摻水分的社交恐怖分子,十分擅長交朋友。
黑發少年擡眸看向坐在對面的孤江冬華和孤江春鬥,“姐姐、哥哥,如果有個人幫了你們,要怎麼報答對方?”
孤江春鬥:“可以投其所好,送點禮物,或者請人家吃一頓飯,多來幾次就能自然而然處成朋友了。”
孤江藏夏:“禮物已經送過一次了……想不出來還能送些什麼。至于請客吃飯就算了,我隻想要跟他兩清。”
孤江春鬥恨鐵不成鋼地說:“就是因為你總是逃避,才沒有朋友!”
孤江藏夏豎起了一根手指,“有一個!”
孤江春鬥露出了死魚眼,“就一個而已。”
孤江藏夏振振有詞地說:“朋友不在數量,而在質量!”
孤江冬華摩挲着下巴說道:“不然幹脆以身相許算了哈哈哈。”
孤江藏夏:“别開玩笑了……算了,我就不該指望你們兩個。”
孤江春鬥伸出手狠狠揉了一把他的腦袋,“那你就自己想吧!”
然後轉頭看向已經吃完早餐的孤江冬華,“我們走吧,姐姐。”
他們兩人離開之後,孤江藏夏頂着一頭被哥哥姐姐揉成了鳥窩的亂發,很快也吃完了早餐。
随後回到房間将自己重新打理整齊,才背着書包拎上便當盒離開了家。
*****
孤江藏夏今天特意提前了半個小時出門,在踏進班級大門之前,他鬼鬼祟祟地探頭進去瞄了一眼——很好,伏黑哥果然不在!等下偷偷把裝着賠償金的信封和三千字的檢讨書一并塞進他的桌洞裡面,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但他剛剛松了口氣,就聽到身後冷不丁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也是他此時此刻最不想聽見的聲音,“傻站在門口幹嘛?”
孤江藏夏僵硬地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了刺猬頭少年那張清秀帥氣的臉,“早早早、早上好,伏黑同學。”
伏黑惠眉梢一挑,淡淡道:“不進去嗎?”
事實上,在經過岔路口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孤江藏夏。
然後在對方猛然回頭的那一刹,他條件反射地躲到了一棵櫻花樹後面,發現孤江藏夏時不時就會回頭張望,他立刻确信對方是在尋找他的蹤迹,于是就更不想被對方發現了——這感覺有點像是在玩躲貓貓遊戲。
孤江藏夏的警惕性确實很強,反偵察能力也不賴。
隻可惜,他的對手是伏黑惠,在過去的很多年裡,刺猬頭少年都是這樣不遠不近地注視着他,就像影子一樣沉默無聲,令人難以察覺。
兩個人就這麼像是打遊擊戰一樣,一前一後抵達了浦見東中學。
在孤江藏夏探頭偷瞄教室的時候,伏黑惠便慢悠悠地走到了對方身後,壞心眼地說出了今天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伏黑惠見孤江藏夏一臉的驚慌失措,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語氣笃定道:“哦,原來是在确認我在不在教室,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孤江藏夏:“……沒有這麼一回事,伏黑同學誤會我了。”
伏黑惠道:“既然不是,那我們就進去吧。”
孤江藏夏:“好、好的。”
——救命!伏黑哥怎麼像是恐怖片裡面的突臉男鬼一樣啊?簡直太不講武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