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小吃鋪内,一派其樂融融。
包子鋪頭家送來的二十個荷葉包入鍋重新熱過一會兒後,與香噴噴的焖肉一齊端上了飯桌。
難得一日是吃肉夾包,大家都期待不已。
光吃肉夾包可不成,蘇月娘還特地讓許東山留了一湯盆的竹筒骨湯用來潤腸解膩。
“大家都敞開肚皮吃!每人至少吃三個!”
包子鋪頭家做事講究,特意在折成半圓形的荷葉包上印了一個大大的花圖。
林大松率先抓起一個荷葉包從中展開,再抓起筷子,夾了兩大塊肥瘦相間的焖肉放在荷葉包中間,“哎呀……賣包子的也太客氣了!這麼大的荷葉包,吃沒兩個就飽了!”
“今晚上要沒吃完,明天繼續吃!”
林大松往焖肉上澆了一勺肉汁後,将兩葉荷葉包往中間一合,遞給許春喜。
“春喜先吃!”
蘇月娘瞅瞅笑得開心的許春喜,再瞅瞅為了大家的飯食忙活到現在才從廚房出來的許東山。
“快吃吧!别看我了!”許東山往蘇月娘身邊一坐。
蘇月娘知道許東山喜好吃肥肉多一些的三層肉,便着手從盆裡挑出三塊肥一些的焖肉夾上。
“吃吧!”
看着妻子遞過來的肉夾包,許東山欣然接受。
“你也吃。”許東山接過蘇月娘給他包的肉夾包後,張大嘴巴,一口将重疊了好幾層的肉夾包咬穿了。
肉夾包的重點在肉不在包,肉夾包用的荷葉包不應太厚,不然容易喧賓奪主。
包子鋪頭家做的荷葉包雖然大,但卻隻有一指厚且松軟,這樣的厚度足以極好地襯托焖煮得極為入味軟爛的焖肉之美味。
“這肉吃得真過瘾!如果再夾上一點鹵金針菜就更香了!”林大松的話都囫囵在了嗓子裡頭。
許東山,“今晚上要是還有剩東西,明天給你鹵一點。”
林大松連連點頭,“還是大哥對我好!”
屋裡六個人吃得正香,門外突傳來一陣官靴踏地、佩刀哐當的急促聲響。
其中還夾雜着林捕頭的粗聲厲喝,“你們兩個趕緊去把着後門!别叫這家子人溜走了!其他的人跟我去正大門查辦!”
六個人面面相觑,而後整齊劃一地放下手裡的肉夾包站了起來,往大門那兒跑去。
蘇月娘率先将大門開了一道小縫,隻見林捕頭率領一隊捕快朝着隔壁跑去。
“我還以為今天沒戲了!沒想到這麼快!”
急不可耐的林大松一把将大門拉開,“咱們出去瞧瞧!”
于是,月娘小吃鋪的孤榻上齊刷刷地探出六個向正手邊轉的腦袋。
隔壁。
正在吃晚飯的李金花一家子被突然折回來的官差們打了個措不及防。
林捕頭對這家子還算客氣,沒有直接踹門入内,而是用力拍打門闆大聲叫喚:
“我數三聲!趕緊開門!不然我就踹門了!”
在林捕頭粗聲粗氣的倒數聲中,慌得頭腦一片空白的李金花趕緊推着愣在原地的許東石往後門跑。
“你趕緊跑到後山上去躲着!千萬别回來!”
怎知後門剛一打開,正要往外闖的許東石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守在後門的兩個捕快。
兩個捕快眼疾手快地将許東石往地上一撲,與此同時,林捕快帶人踹開大門闖入了許氏面線糊店。
“将許東石拿下!押在一旁等侯搜查!”
四肢細得竹竿似的許東石被人高馬大的捕快們牢牢按着半點不得動彈。
李金花見兒子被壓在地上,急得撲上去要扒開捕快們。
“你們放開我兒子!我兒子又沒犯事,你抓我兒子做什麼!”
林捕頭皺着眉,“沒犯事他跑什麼?”
“許二福你愣在那裡幹什麼!趕緊說句話啊!”
唯唯諾諾地縮在一旁的許二福畏畏縮縮地上前走了一步,剛要開口,便被極具威嚴的林捕頭一眼瞪了回去。
“阻撓衙門辦案,後果自負!”
……
月娘小吃鋪的六人已經不滿足于在自家門口看熱鬧了,而是走下台階,與聞聲而出的厝邊們圍在許氏面線糊門口探腦袋。
“月娘頭家,你家那啞巴小工是阿山堂弟打的?”
這個時候事情還沒全然摁定,蘇月娘可不敢多說什麼,“我也不怎麼清楚……一切都等捕快們查清楚了再說!”
旁人繼續對此議論紛紛。
李金花凄厲的哭喊聲自屋裡頭傳來,她坐在地上,和林捕頭訴說着她的兒子許東石平時是多麼多麼聽話,心地是多麼多麼善良,他絕對不會是毆打阿平的犯人。
但這話沒人會信,許東石的名聲可比放了一個月沒倒的泔水還臭。
李金花哭喊了将近兩刻鐘,廚房那兒的一名捕頭忽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