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青蘅看了他一眼,說:“說來聽聽。”她頓一下,“做生意自然是要知己知彼的,請殿下理解。”
殷澍和煦一笑,說:“那是自然。不知儲老闆可知道洛南的情況?”
儲青蘅疑惑,說:“暫時還不沒有收到洛南那邊來的消息。可否請殿下告知?”
這時,殷澍的神色變得有些嚴肅,緩緩說道:“洛南的望霞城和安陽城都起了疫病。”
儲青蘅一驚,持着懷疑的态度問:“ 起疫病這麼大的事理應由朝廷出面整治,而且還是望霞城和安陽城這樣的邊境防線,事關重大。殿下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殷澍看了儲青蘅一眼,唇角微勾,淡淡說:“這件事之所以沒有傳到京城,是因為平南侯想把這件事壓下來。現在疫病還在可控的範圍内,把事情盡量壓下來自己解決好,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事。”
儲青蘅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對他現在說的話也不是很理解。
“可是疫病這樣的東西哪有這麼好控制,他們能解決自然是好,一旦失誤疫病就會蔓延開來,到時候傷及大量無辜百姓,這罪名也不是誰能輕易擔得起的。哪怕是為了防止大宛得到消息趁機進攻,這也太冒險了。而且我聽說洛南在平南侯的管轄之下一直很太平,說不定這次的疫病就是大宛的陰謀,那把這事壓下來的意義在哪兒呢?”
聞言,殷澍不禁贊歎道:“儲老闆果然冰雪聰明!”
但是儲青蘅并不想接受他的贊美,不領情地說:“這是個有頭腦的人都會明白的事理,倒也不用這麼誇我。殿下想做什麼,又想找我做些什麼,不妨直說。”
殷澍放下手中杯子,也不賣關子,直接拿出了一封信件遞給儲青蘅,說:“儲老闆說得不錯,這次疫病确實大宛的陰謀。他們把染病的士兵放在行伍之間,讓他們沖鋒在前進行佯攻,并假裝不敵被俘,被關進了軍營地大牢裡。到了第二天,那些俘虜就發起了高燒,當然大家都不當回事,畢竟都是俘虜,死了便死了,直到過了幾天不斷地有自己人開始發燒,大家才開始明白這是一個陰謀。”
儲青蘅邊聽邊打開信封取出信展開,裡面的内容跟他說的别無二緻,落款是自己丈夫,還印有殷恒煦的私章。
“疫病畢竟是疫病,當他們發現是疫病的時候,軍營裡已經感染了很多人。平南侯及時下令封鎖軍營進行醫治,但是這次的疫病不同以往,治療并沒有起到好的效果。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疫病的蔓延,但是那些染病的人一直沒有治愈,在不斷地死人。”
儲青恒看着信上的内容,眉頭緊鎖,說:“所以你找我就是要我買藥材送到西南交戰地去?”
這次疫病得到了抑制,但是卻沒有能夠醫治痊愈的方法。軍營裡的軍醫醫術自不必說是高明的,但是用遍了藥也沒有能研制出藥方,隻能用現有的藥進行穩定病情。
可是這些穩定的藥物也隻能維持一段時間,藥效一過就需要重新服藥,而且藥效一次比一次差,再強健的體魄也扛不住這樣的折磨,染病的照樣慢慢地死去。人沒有得到救治,藥材卻在不斷減少,買藥材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疫病沒有治愈的方法,就會出現不斷傳染的情況。雖然李鶴言和殷恒煦已經做得夠好,但還是出現了一個缺口,疫病突破了封鎖線,感染了更多的人。
儲青蘅看着信,不明白他們有什麼打算,但是她并不想參與其中。
殷澍沉默了一會兒表示肯定她的問題。他端起茶壺想給儲青蘅添茶,卻發現她一口沒喝。他無所謂的一笑,然後默默地給自己的杯子裡填滿了茶。
他依舊從容淡定地端起茶優雅地喝着,說:“不錯。這次疫病并不是不向朝廷禀報,而是選擇要選擇合适的時間上報。現在西南交戰地的藥材吃緊,我們需要更多的、不一樣的藥材去援助西南,幫助他們研制救治疫病的藥方。西南需要儲老闆的幫助。”
他說完就直直看着儲青蘅,眼神很堅定,仿佛值得你去信任。
儲青蘅與他對視了一瞬就移開了視線,說:“殿下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做這個事?就算這是一個生意,但我不是什麼生意都做的。這事關朝局和邊境的安穩,水深着呢。就算這其中有我的丈夫,我也不能帶着我的家人冒險。”
殷澍輕輕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話。
“謹慎自然是好的。今天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或許我們之間最直接的聯系就是殷恒煦。但是我們在這件事中不講交情,隻談生意。你擔心的問題我都會一一解決,并且保護你的家人。而且你去做這件事并不算參與到政治争鬥當中,這是場生意,我隻是花錢請你辦事,我給的報酬也足夠。”
儲青蘅思索了一會兒,問:“那殿下打算出多少錢呢?”
“兩百萬。”
這個數目,褚青蘅心裡确實有些心動。她猶豫了一會兒,說:“都說殷澍殿下是個自在随性的富貴閑散王爺,可在我今天看來,似乎跟傳言不太一樣。”
殷澍淺笑了一下,說:“既然褚老闆都說那是傳言了,傳言自然是不可盡信的。但他們說的也不算錯,我現在确實是個閑王。”
褚青蘅才不信他的鬼話,表面裝作雲淡風輕,暗地裡運作謀劃。現在明面上争鬥的是太子和甯王,他則是那個蟄伏的漁翁。
褚青蘅端起茶飲了一口,說:“好茶。殿下,今日這裡不是談生意的地方,咱們改日約個合适的地方再詳談吧。”
說完便起身。
“對了,日後殿下有事找我可直接下帖子到王府就是,不用這麼麻煩時刻注意我的行程。我告辭了。”
“褚老闆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