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恒煦離開丹州城的第二天,褚青蘅也要啟程回京了。
傲梅和幽蘭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妥當了,褚青蘅換了一套合适的衣服就坐上馬車出發了。
這次路途不短,褚青蘅坐的馬車是很舒适的。她有錢自然得讓自己舒服。
不僅如此,她的身邊人雖然照顧她辛苦,但是她給的好處也很多。除了銀子,基本上跟在她身邊服侍的人衣食住行都跟她的标準差不多,都快趕上一些官家小姐的待遇了。
甚至還超越了一些官家小姐呢。
褚氏也有一些小規模的錢莊。
這幾年來,大胤過表面繁榮,實際上已經國庫空虛,朝廷和後宮的花銷嚴重,早已入不敷出,近幾年來,連朝廷官員的俸祿都克扣了不少。這兩年來甚至時常拖欠官員俸祿。
一些家裡有産業、有根基的官員和一些私相授受的官員自然是不擔心,但是那些清正廉潔一心為朝廷辦實事的官員都是靠拿着拿俸祿過活。
朝廷長時間克扣拖欠俸祿,自己和家庭都難以生存了就去找錢莊借貸或是典當。
褚氏的錢莊不大,在京城可以說是很小了,但還是有一些官員會到褚氏錢莊去借貸。
所以這些人雖然身為朝廷官員,但是生活卻并不好過。
這次回京,褚青蘅對那八個護送自己洛南軍也很大方。不僅每人給了一百兩銀子,還給八人都配了好馬。因為他們原本來護送她軍中是沒有給他們配馬的。
褚青蘅也不知道他們在軍中的地位如何,是什麼樣的配置,但是為她做事,她大方一點也沒什麼。
褚青蘅此次出行匆忙,帶的護衛比較少,如今有八個高大威猛的洛南士兵左右圍着自己,褚青蘅格外的放松。
一路上,褚青蘅在馬車裡待得悶了就坐到外邊車轼上,有時又和其他人換着騎馬,并和那些将士閑聊軍中趣事,還時不時說到殷恒煦。
“夫人,世子爺讓我們喊你夫人,您不會是世子妃吧?”這時一個活潑,長相陽光俏皮的将士問道。
他們剛開始對來護送褚青蘅回京并不是很願意,但是軍令難為。但是褚青蘅足夠大方,出手闊綽,幾人瞬間覺得這事兒也挺好的。
褚青蘅随和,一路上和他們有說有笑的,這讓他們覺得很好相處。
于是此時大家都卸下防備,開始八卦起來。
褚青蘅微微一笑,說:“聽說當兵的觀察力和推斷力都很厲害,特别是洛南的軍隊更是聲名在外,你們不妨猜一猜。”
那個将士就試着猜道:“聽聞我們世子爺新娶的世子妃姓褚,不知夫人是不是姓褚?”
褚青蘅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同樣微笑着說:“你猜?”
那将士也沒有直接猜她是不是姓褚,而是說:“這天底下姓褚的人很多,大胤也有很多個姓褚的大家族,有做官的,有為将的,也有經商的,瑞都好像就有一個褚家是經商的,生意做得很大。更值得稱道的是褚家的當家人是個女子,和白城的白玉一樣,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褚青蘅聞言沒有說話,隻是微笑着。
然後褚青蘅回問他:“剛剛聽你說了一嘴殷世子,那你們殷世子在軍中如何啊?”
問到這,幾個将士都積極地開始說話。
還是剛才那個問問題的先說:“世子爺很小就跟着侯爺在軍中混了。他是侯爺的徒弟,跟着幾個小将軍一起長大,現在幾個小将軍都戰死了,侯爺就拿他像自己兒子一樣看待。想必夫人應該聽說過平南侯李鶴言的事迹吧。”
“自然是聽說過的。在百年前,洛南的軍隊也是顯赫一時,曾打得大宛節節敗退,十多年不敢來犯。可是後來漸漸的就憊懶落寞了,後來大宛抓住機會強勢進攻,長年不戰的洛南軍不敵,讓大宛攻破了望霞城。雖然後面勉強守住了其他的城鎮,可是望霞城太重要,洛南軍經過這一戰元氣大傷,也因此沉寂了多年,每次大宛來犯也都是在多方的支援下險勝。後來就有以為天才少年在軍中不斷立功,才二十歲就做到了洛南兵馬大元帥的位置。他重整軍隊,在短短幾年間就帶着洛南軍重回巅峰,從大宛手中奪回了望霞城,又成為了百年前那個耀眼的存在。而他也吸取教訓,并沒有因此懈怠,幾十年如一日地從嚴治軍,在這些年中,再也沒有發生過望霞城失守的事。隻可惜平南侯一家都在為國效力,幾個兒子接連戰死,隻剩下了個女兒,無不讓人惋惜呀!”
幾個将士聽到了褚青蘅說的,都露出了贊賞的目光。
另一個将士忍不住感歎道:“說得太好了,沒想到夫人這麼有見識。”
褚青蘅謙虛地說:“哪有什麼見識,不過是偶爾在一些雜書上看到,或是戲文裡寫的,又或是說書先生說的。且這事迹在大胤流傳甚廣,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幾歲的市井小娃娃也聽過一些,你誇我見識廣,倒是擡舉我了。”
褚青蘅頓了一會兒又說:“瑞都的很多酒樓、茶茶館都有說書的說這個,裡面的東西也好吃。等到了瑞都,我請諸位去喝酒吃肉。”
幾個将士聞言,高興地抱拳道謝:“多謝夫人。”
“先别急着道謝,殷世子的事還沒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