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了,太醫院的太醫都圍坐在皇帝的寝殿外商讨如何醫治皇帝的病,同時一衆大臣也都跪在殿外為皇帝祈福。
經過一天的忙碌,皇帝的病情總算是有所穩定,其他的太醫都回到了太醫院繼續當值,隻留下了院正還在侍奉着。大臣們也走了,還有一些嫔妃在侍疾。就這樣衆人不眠不休一整晚,到了第二天,皇上的病情有所好轉,午後便轉醒了。
聽說皇帝醒了,殷澍帶着食盒來到皇帝的寝殿外求見。
守衛殿門口的小太監見到他就進去禀報了,等他出來之時,卻說:“殿下請回吧,皇室現在身子疲乏得很,不願見人。”
聞言,殷澍也不啰嗦,把手中的食盒遞過去,柔聲說:“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父皇養病了。這是我為父皇炖的藥膳,很是滋補,請公公替我端給皇上。”
那小太監接過食盒,拿給一旁的小太監檢查,然後轉過頭來對殷澍說:“殿下的東西我會呈給皇上的,殿下您走好。”
殷澍沒有立馬走,而是站在殿前又稍站了一會兒,然後他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甯王的爽朗的說話聲和皇上微弱的的笑聲。
殷澍臉上沒有表情,但是心裡卻冷哼了一聲。之後他便擡腳離開了。
走到宮門口,正要坐馬車回府,這時一個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男子走到他跟前遞給他一張紙條。
他打開一看,命令馬夫道:“去玄玉宮。”
來到玄玉宮,依照紙條上所說來到後山的湖邊。他站在湖邊望向湖中心的亭子,亭子裡坐着一位穿着華麗的年輕婦人。
他漫步走向湖心亭,來到那位婦人的身前,屈身向她行了一個禮,道:“參見皇姐。”
那美貌婦人正是當朝公主,慎靈公主。多年前已嫁做人婦,丈夫是工部尚書錢忠的兒子錢衍慶,是個有名的纨绔廢物。
慎靈看了他一眼,淡淡開口道:“這是在宮外,況且這裡沒有外人,就免了這些,坐吧。”
殷澍在慎靈的對面坐下,笑着說:“這雖是在宮外,但你是我的姐姐,作為弟弟,向姐姐行禮是應該的。”
慎靈沒有和他扯這些,隻說:“随你吧。聽說你今日進宮了?”
“是。”
“見到父皇了嗎?”
聞言,殷澍自嘲地笑了,說:“皇姐又不是不知道,父皇一直不待見我,又怎麼會見我呢?隻是父皇病重,作為兒子想在床前盡孝卻不能,也是可憐哪!”
殷澍的語氣裡似有惋惜之意,但臉上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慎靈起身走到亭子邊,看着湖面被風吹起的漣漪,說:“你至少還能進宮,不像我,連宮都進不了。”
語氣中帶着幾許恨意。
殷澍也起身走到慎靈身邊,看向湖邊的景色,說:“你想讓我幫你進宮?去報仇?”
慎靈冷笑了一聲,說:“我的敵人都在皇宮裡,我進宮可不就是為了報仇嘛?難不成還是要回家啊?我早都沒有家了。”
殷澍的目光有一瞬的暗淡,他看了慎靈一眼,才緩緩開口,說:“幫你進宮不難,但是我不能保證你全身而退。”
“無妨。”慎靈果斷地說,“隻要能報仇,舍棄我這條爛命又如何?我的人生早就爛透了。”
慎靈公主原本也是很受皇帝寵愛的一個公主,她的母妃麗妃生得美,曾經也很受皇帝的寵愛。可是後來趙貴妃進宮後就把她麗妃的寵愛都奪走了,從那之後,皇上再也沒有來過他們宮裡。
麗妃失寵後郁郁寡歡了一段時間,可是她不甘心。于是她開始和趙貴妃争寵,可是趙貴妃生得更美,手段也了得,一個陷害就把麗妃鬥倒了。
麗妃被皇帝懲罰以後想要報仇,結果卻被身邊的丫鬟出賣,事情敗露。當時皇帝正對趙貴妃上心,被趙貴妃幾句挑撥就勃然大怒,把麗妃打入了冷宮。
進了冷宮的麗妃因忍受不了冷宮裡的環境生了重病,慎靈求到皇帝跟前,但是因為她此前诋毀過趙貴妃的緣故,皇上不待見她,哪怕她跪了一夜,,皇上也不準太醫為麗妃醫治。
奄奄一息、快要被病痛折磨死的麗妃被在宮裡艱難求生的殷澍發現,他不知道怎麼的就找來了一個小太醫為麗妃看了病,讓麗妃撐了過來,得以多活幾年。
但是冷宮的日子不好過。麗妃的身子是好了,心裡是怎麼也好不了,幾年之後便在冷宮裡抑郁而終。之後便被侍衛用一張爛草席裹着拖到宮外的亂葬崗胡亂埋了。
麗妃被打入冷宮後,慎靈被寄養在一個不受寵的嫔妃那裡。因為不受寵,俸祿就不多,加上要養一個晦氣的公主,日子就更不好過了,所以那個嫔妃對她不好,日子過得很艱難。
等到慎靈長大後,皇帝也全然不顧父女之情,把她賜婚給了錢衍慶那個草包纨绔。
對于這些年來的遭遇,她又如何能不恨?
慎靈轉頭看向殷澍,說:“作為回報,我幫你殺了大祭司如何?”
聞言,殷澍看向她的目光瞬間變得淩厲。
但是神靈直視他的眼神,繼續說:“我知道你也想要坐那個位置,但是有她在,你這個位置可能就沒有那麼好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