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閣精緻典雅,慎靈看着上面的匾額,還如從前一樣沒有變,裡面也美麗依舊,隻是早已物是人非,裡面住着的已經是别人了。
她沒有進去,隻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就有些失落地離開了。
毓秀閣内的宮女看到她有些疑惑地嘟哝着:“這是誰啊?難道也是宮裡的娘娘嗎?怎麼沒見過?”
慎靈沒有理會他人的目光,一直保持着步伐不快不慢地走着,接着她就來到了冷宮,這是曾經關押她母妃的地方。
這麼多年過去了,冷宮又破敗了許多。裡面還是有犯錯的宮嫔,隻是早已經不是她多年前見到的那些。那些人早已經忍受不了冷空的凄苦,一個個都去了。
她冷眼看着眼前頹敗的景象,眼眶中不自覺蓄滿了,她努力強撐着才沒讓眼淚滾下來。
她果斷轉身離去,走了沒一會兒就一個小太監低着頭急匆匆地往這般走來,好死不死直接就撞上了慎靈。
慎靈身邊的侍女立馬扶住慎靈,轉過頭就對着小太監破口大罵:“沒長眼的混賬,竟敢沖撞慎靈公主,公主若有什麼閃失,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的?”
小太監被吓傻了,急忙跪下連聲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侍女氣還沒消,正想繼續罵,被慎靈一把攔住了,說:“好了,我們難得進宮,少生些事兒。”
侍女有些不服氣地回了一句:“是。”
慎靈轉頭對小太監說:“你下去吧。”
小太監得了赦立馬謝恩走人了。
慎靈對身邊人說:“咱們去禦花園逛逛吧?”剛剛那個小太監在撞到她是輕輕說了一句“趙貴妃在禦花園”,他知道剛剛那個是殷澍的人。
來到禦花園,她遠遠就看到了趙貴妃的儀仗,也看到了趙貴妃。
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美,也還是那麼讓人讨厭。慎靈心想。
她裝作賞花慢慢地在逛着,等到走得進了就聽到了趙貴妃說話。
“之前隻在彙芳園裡逛,沒想到這禦花園也更美了。”
她身邊的妃嫔附和道:“這禦花園是讓花匠重新修整過,所以比以前好看些。隻是這禦花園再修整也比不上娘娘的彙芳園美啊。”
趙貴妃高興地笑了,轉眼就看到了在不遠處賞花的慎靈,便開口問:“你是誰?本宮好像沒見過你。”
慎靈見她看到自己,就順勢走上前行了個禮,說:“見過貴妃娘娘,今天是我多年以來第一次進宮,娘娘不記得我也是有的。我是慎靈。”
“是你啊。”趙貴妃想起來了,也認出了眼前這張有些許變化的臉,隻是她臉上原本自然的笑容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是我。好久沒見娘娘,娘娘風采依舊啊。”慎靈笑得燦爛,趙貴妃卻覺得怪怪的。
“是啊,本宮也好久沒見你了。你如今難得進宮,那就好好逛逛吧。本宮出來這麼久,有些乏累就先回宮歇着了。”說完趙貴妃就帶着人離開了。
慎靈看着趙貴妃離去,面上還保持着微笑,可是眼睛裡卻射出鋒利的寒光。
慎靈出宮後去見了殷澍。
“見到了?”殷澍邊喝茶邊淡淡地問。
“見到了,多謝。”慎靈淡淡地回。
“見到仇人在眼前卻不能報仇,心裡很難受吧?”
慎靈喝了一口茶,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我恨不得當時就沖上去一口咬死她!還有父皇......後宮争鬥在所難免,可是父皇全然不顧父女之情...”
“别着急,機會很快就會來的。現在你可以進宮,就多進宮走動,多去父皇跟前盡孝。年輕人不曾好好愛護兒女,臨了了卻希望兒女床前盡孝,呵呵呵呵...”殷澍冷笑着說。
“我知道分寸。”
此後,慎靈公主就時不時進宮看望皇帝,還特意去看望了那位深居簡出的皇後。
“兒臣參見母後。”
端坐着的皇後看着眼前的人一時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她蒼老卻溫柔的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問道:“是慎靈嗎?”
“正是兒臣。”
皇後和皇帝年紀相仿,哪怕保養再好,臉上的皺紋和頭上的銀絲也非人力可逆。但她跟皇帝不同是她一直以來都很會保養身體,不像皇帝那般常年聲色犬馬,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所以皇後雖然老,但是卻很精神,依舊儀态萬千,雍容典雅。
皇後慈愛地看着她,說:“本宮好多年沒有看到你了,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慎靈笑着回答:“兒臣一切都好,母後好嗎?”
“沒有什麼好與不好,隻是常年在這深宮之中難免寂寞,就靠禮佛誦經打發時間罷了。”
皇後因為趙貴妃進宮并獲得專寵之後就很少參與後宮争鬥,長時間待在佛堂裡,一般以慈悲示人,若有需要她也會在合适的時候出來。這樣是因為以她的才貌鬥不過趙貴妃,而是她減少犯錯的可能,并暗中籌劃保證自己的兒子順利登基。
“母後若是覺得悶,以後兒臣多進宮陪母後說說話?”
皇後喜笑顔開,說:“好啊,把你那一雙兒女也帶來讓本宮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