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晚六點半。
舒琳原本和朋友們有一場聚會,卻因為莫莉的緣故而不得成行。
女傭端上精緻的茶點,造型可愛的蛋糕上點綴着顔色鮮豔的草莓,旁邊是一杯解膩而低咖啡因的清茶。
電視上播放着今日的新聞。
卡萊斯特正在籌備着洛城新一所福利院的建設,對着攝影機,他眼含溫情,說:“世界上永遠有失去親人而流離失所的孩子,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家,不能沒有第二個家,希望能得到社會各界人士的支持。”
對于卡萊斯特的話,舒琳的評價是:“虛僞。”
他們家沒有一個人從政,也沒有任何政府裡關系,甚至政治嗅覺也不靈敏。
也許是商人的天性讓舒琳一眼看出,新聞裡這個道貌岸然的議長大人其實和他們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别。
一切皆為有利可圖。
摩根嚴厲地呵斥她:“說了多少遍了,隔牆有耳,就算是在自己家也要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即使他心裡認同舒琳的話,也不會像她這樣如此明顯地表現出來。
舒琳抿了一口茶,無論是相貌還是舉止都優雅極了。
她懶得和摩根吵架,隻是不耐煩地問:“莫莉那個死丫頭怎麼還沒有回電話?”
莫莉消失了一個多月,家裡的攝像頭拍到他鬼鬼祟祟地出了門,然而再之後的下落他們誰也不知道。
因為他們隻有權查看自己家的攝像頭。
當他們發現莫莉消失時,第一反應是生氣,他們認為莫莉發了精神病,不然為什麼無緣無故要離家出走。
摩根和舒琳當然不想管莫莉,隻是怕她意外死在路邊或者跑出去做一些有辱門風的事,這樣怎麼對得起他們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上層人士”的形象。
“滴”的一聲,提醒摩根收到新的來電。
來電人是羅德學院的助教老師,一個機器人。
她禮貌地對摩根說:“不好意思摩根先生,莫莉同學拒絕與你們通話。”
在最初的程序設定裡,她的設定是溫柔和善的老師,所以無論是對待學生還是家長她都是笑意盈盈。
她的溫和在舒琳聽來無異于嘲諷,她重重地将瓷杯拍在桌上,很刺耳的一聲,引得摩根緊緊皺着眉,随後挂斷與助教老師的通話。
舒琳自顧自地說:“這死丫頭肯定是交了什麼不正常的朋友,或者看什麼了,不然怎麼會想到去報軍校,”說到此處她提高聲音,“更何況她那個身闆怎麼打得過異種生物,萬一死了怎麼辦?”
摩根說:“閉嘴!”
是啊,萬一莫莉死了怎麼辦。
她是他大哥親生的骨肉,唯一的孩子,她的父母為了民衆和科學奉獻出生命。
而他們是莫莉法律意義上的至親之人,他們有照顧和莫莉的義務。
雖然這些年來從未上心,但是那是她自己的原因,她自己不願意走出來。
可如果死了的話就是另一回事。
莉莉絲拖着慵懶的步伐下樓,她的皮膚白皙,五官立體到像遊戲中的人物,藍色的卷發泛着柔順的光芒,她不高興地說:“你們又在吵什麼,這麼大聲音。”
見到女兒下樓,舒琳換了副笑臉,“沒有吵架。”
摩根冷冷道:“我們在聯系莫莉的學校,她竟然拒絕和我們通話!”
莉莉絲驚訝了一瞬,“噢,她現在這麼有骨氣了。”在家裡時總像隻小老鼠,走路沒聲音,說話也沒聲音,好幾次差點把莉莉絲吓個半死。
她坐在媽媽身邊,慢慢剝開橘子,“你們以前不是總看她不順眼嗎,她現在不在家裡豈不是正好。”
摩根說:“你懂什麼,她去哪裡都可以,就是不能去危險的地方,如果她死了我和你媽就是罪人。”
人言可畏,無論到哪朝哪代那個星球都是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流言,沒有幾個人不害怕流言。
莉莉絲不懂其中的門道,她懶懶地說:“那把她勸回來不就好了。”
她每天上學都覺得累死累活,作業勉強糊弄過關,還要接受教授的拷打。
軍校那種地方豈不是和人間煉獄一樣?
說得容易。
莫莉既然能下定決心,哪有這麼容易勸回來。
莉莉絲問:“你們之前不是一直沒找到她嗎,是怎麼發現她去了軍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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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實招來。”
一盒牛奶被拍在桌上,兩個人順勢坐在尤安對面,頗有種“三堂會審”的氣勢。
尤安着實被吓了一跳,“招什麼啊?”
休息日的早晨微風習習,學校裡的花兒草兒也顯得格外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