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點點她的額頭，“這叫那什麼，儀式感。”

其實凱瑟琳也是随口一說，沒想到朋友真送來了。

她說：“你喜歡什麼味道的，可以帶一點回去。”

滿滿一箱子的香薰，凱瑟琳不知道她要用到什麼時候。

莫莉挑了幾款花香型的，大概就是栀子莫莉之類的，其中幾瓶味道很特殊，酸澀的果味混合着烈性的氣味，她好奇地湊近聞了聞，“這是什麼味道的？”

起初聞覺得沖鼻子，越聞越上頭。

凱瑟琳神色平常，“曼陀羅。”

“那我要這個。”

凱瑟琳一驚，“你有男朋友？”

“沒有男朋友不能用嗎？”莫莉覺得莫名其妙。

她的語氣不像是無知的提問，更像理直氣壯。

“當然不是，”凱瑟琳頓時想通了，“你拿吧。”

也是，誰說隻能和伴侶一起用，自娛自樂也可以，是她局限了。

中午莫莉和凱瑟琳在附近的餐館吃了飯，之後凱瑟琳親自駕車送莫莉回到學校。

莫莉想趁着尤安不在趕緊把維克托的衣服還給他，不然讓尤安知道他恐怕又是一番醋意大發的言論。

想起這個莫莉就頭痛。

她感受得到尤安對她是有好感的，問題是人家也沒有表白，她沒有理由“自作多情”地拒絕他。

清洗晾曬後的衣服帶着淡淡的香味，那是莫莉最喜歡的栀子味。

襯衫的質感微微粗糙，在指尖停留片刻後，莫莉忽然一陣不自在。

維克托的衣服被她貼身穿過，如今要還回去，衣服的味道還和她的一樣。

好暧昧……

但是不還的話……好像更說不過去，維克托好像沒有要把衣服送給她的打算。

轉眼一瞥，桌上放的是才從凱瑟琳那裡薅來的香薰蠟燭，她挑了曼陀羅味的準備送給維克托，不管他收不收，她心意到了就行。

莫莉刻闆印象裡認為維克托不會喜歡什麼玫瑰味桃子味。

對比之下，曼陀羅的味道特别多了，最重要的是他收不收還不一定呢。

東西收拾齊全，莫莉忽然犯了難。

維克托隻說這幾天他在學校，可是他不可能無時無刻待在辦公室，跑空了怎麼辦？

算了。

莫莉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再次來到維克托的辦公室。

果不其然，沒有人。

系統體貼地回複她：“維克托先生不在辦公室，是否需要與他進行聯絡？”

莫莉沒有維克托的聯系方式，他的辦公室系統有。

她猶豫了，不太想這麼貿然打擾他。

“要不算了吧”一句話五個字，它隻聽到第一個字，要。

偏維克托接通的又快，莫莉連制止的機會都沒有。

她面無表情，心想：人工智障。

嘴上還得裝作淡定：“是我，莫莉。”

那邊簡短地“嗯”了一聲。

莫莉繼續說：“我到你辦公室了，不過你不在。”

潛台詞明顯，她想知道維克托現在在哪裡，是否方便她過去。

那邊似乎頓了一秒，“我在C區。”

莫莉察覺到了，她說：“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明天，或者後天。”

他說：“沒關系。”

通話結束，維克托對面的兩個人表情完全不同。

林德胸有成竹，仿佛已經猜到是誰。

卡特的眼神裡則是有疑惑和不解。

“需要我們回避一下嗎？”

林德的語氣仿佛很貼心，實則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你認為呢？”

話音剛落，林德拽着還在一頭霧水的卡特離開了。

身為這間酒屋主人的林德出于對維克托的信任和了解，愣是沒糾纏着多問一個字。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林德一定會和他說。

十分鐘後，莫莉找到了維克托說的地方。

C區主要是一些不常用的教室，還有少數的教師公寓，而維克托說的地方竟然是一間酒屋。

表面看平平無奇，和灰色的公寓融為一體，推門進去，裡面燈光昏黃，舒緩的鋼琴聲流瀉而出，瞬間讓人感到放松。

維克托在最角落的卡座，隻有他這個人。

這個地方看上去也不太像是營業的地方。

莫莉帶着一腦袋疑問親手将東西放在維克托面前的桌上，“裡面是洗幹淨的衣服，還有謝禮，感謝你上次救我。”

“謝禮？”

莫莉掏出香薰，綠色的玻璃瓶，翠綠欲滴，像炎夏的樹葉。

她解釋說：“這是香薰蠟燭，純手工制作的。”

一句話說出來莫莉趕緊自己變成了推銷人員。

維克托表情微變，她又補充：“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誰知他問的是：“你做的？”

莫莉愣了愣，什麼意思，不是她自己做的就不夠有誠意？

她弱弱道：“不是，是我朋友做的。”朋友的朋友，也算她的朋友吧。

維克托沒說話。

莫莉決定強買強賣，直接打開蓋子放到他面前，“很好聞的。”

這個東西有些越界了，莫莉反應過來後連忙收了回去。

而維克托表情怪異，“這是什麼味道？”

好吧，再一次偷雞不成蝕把米，可是莫莉還是要回答他：“曼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