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曆曆在目,刻骨銘心!
“好好的,又哭了。”白洛泠提着燈籠一直小心地跟在晏羽若身後,她就知道會這樣。
“沒,風迷了眼睛罷了。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安歇。”
“哎…”
這人…真是…
晏羽若腳步加快,進了房門後立即熄了燈,然後飛身匿在房梁之上,細聽動靜。
剛吃飯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頂上那位應該内力深厚,也非常小心。可或許是因為噬心散之毒傷及肺腑,晏羽若武功大減,卻反而促使她的聽覺更敏銳。
正好,甕中捉鼈。
會是羅刹門的人,還是帝乾的鷹爪?
地面上有束微光,顯然是屋頂上的那位掀開了一片屋瓦。
屋子裡熄了燈,自然一片黑,什麼也看不到。
微光消失了,那人也離開了房頂,跟着跳進了院子。晏羽若屏息凝神,注意着正門和側窗的動靜,等了許久,就在她以為那人已經離開了,突然窗戶嘎吱一聲。
黑影靠近床邊,看到被子疊得方方正正,糟了!
脖子上一股涼意。
“别動。”晏羽若取出火折子,吹了一下,火光微弱,卻足以看得清對方的身形。
是個女人。
“敢問閣下,夜探黎園,是為何也?”
她不說話,但晏羽若也憑着她腰部懸着的特有手刀認出了她。
是她,那日一刀割破了景錫的咽喉。
“優柔寡斷。”
“你說什麼?”
“如果我是你,早就手起刀落,你在猶豫什麼?”
晏羽若哼了一聲,“我可不是草菅人命的殺人狂魔。”
“哦?是嗎?”女人絲毫不懼脖間的劍,反而沖上前,逼得晏羽若往後收劍。
“可惜了。你跟你那位師傅,如今在白雲澗可不就是草菅人命的惡徒!否則你也不必千裡迢迢跑到這窮鄉僻壤。衆口铄金,你們再也不可能回去了。若非主公惜才,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良禽擇木而栖,你是聰明人。”女人蒙着面,隻看得到眼睛,眼神銳利,盯着晏羽若。
“你來晚了。”晏羽若扔了劍,坐到了床上。
“什麼意思?”
“寒塵劍斷左手也廢了,我又服了噬心散,是個半死之人,你們要來還有什麼用?”
“怎麼會這樣?”女人不信,抓起晏羽若的胳膊,探她的脈門。
“都是我自己幹的事,還能有假?”晏羽若似笑非笑,“害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她躺下了,揮了揮手,熄滅了火折子,“恕不遠送。”
好個猖狂丫頭!
“主公,就是這樣。”
“老劉剛傳了信回來,說景姝離了白雲澗跑到了常懷山一帶,她在找一個醫者,你去幫幫她吧。”
“為什麼?”
“你對這個小姑娘那麼上心!江湖能人又不止她一個!”
“嗯?你是在質疑我嗎?”黑袍下,男人的白發随風飄散着,細長的雙眸透着寒意,“我做事,應該不需要和你交代吧。宮胭,當初是你非要死乞白賴跟在我身邊,為我馬首是瞻。後悔的話,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乾鷹,你的去留是自由的。”
“我不會走的,我不會再忤逆你,我現在就啟程去常懷山。”
宮胭踩上馬,奔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