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淩蘊看來,景姝是個極其有靈性的孩子,非常聰明,藥的配比同她講一遍她就能夠記住,一些稀有的草藥也是和她描述了樣子以及生長的地帶,她就能順利采摘回來,未有過差錯。
卧床的兩日,淩蘊萌生了要收這丫頭為徒的想法。其實他每次的看診問診,一些個疑難雜症他都有記錄在案的習慣,總想着後世如若也有愛好鑽研醫術願懸壺濟世之人,看到了他這些年的文字記錄,能有些許幫助啟發,此一生沒有白活,很圓滿。
所以他從來沒有什麼一定要找個人繼承衣缽的念頭,随緣就好。
眼下這個緣分來了!
這丫頭,實在叫他驚喜,她很有天賦。
不想藏着心事,丫頭遲早要離開去見她的重要之人,也是自己突發意外耽擱了她的行程。思來想去,他拄着拐杖,翻出了多年來的問診記錄。
“景丫頭,老朽我有意将我的醫術傳授于你,就不知你是什麼想法?”
“我…我嗎?”景姝覺得老前輩是不是在床上躺久了腦袋出了問題。她二十多歲了,學醫怎還來得及?何況她不可能久居常懷山。
“前輩說笑了。”
“我知道是有些唐突了!”淩蘊興緻很高,自顧自地繼續,“不過丫頭你不用擔心啊,這幾卷是我特地找出來的,淺顯易懂一些,你且收着,有空看看,之後得了閑你可以找我來探讨嘛。”
“這…”
這前輩是不給她退路啊。
這怎麼回事啊?
藥壺嘀嘀作響。
“來來來,前輩你先喝藥吧。”燙的她直摸耳朵,斟滿一碗,“趁熱!”
“不帶這樣的啊,你想燙死我不成,放下先涼會兒,我說的事你考慮考慮。”淩蘊不死心。
“前輩,你先回去歇着,藥涼了給你端進來。”
“考慮一下啊。”
“好好好。”景姝敷衍,前輩确實是個有趣的前輩,但是有些事情怎麼說呢,就是說不好,至少此時此刻,景姝絕想不到,她不消五年,憑借醫術,聞名于世。
人之際遇,奇也。
豐尋的天氣越發得冷了,晏羽若不出房門,手裡也都揣着一個小火爐取暖,馭蛇者的藥雖治标不治本,确實也讓她暫時能喘口氣兒。
走的時候在白雲澗留了書信給風霆旸,卻遲遲等不到他的人,連一絲消息都沒有,仿若真的人間蒸發。以晏羽若現在風一吹就要倒的身子骨,也沒有餘力去找他蹤迹。
本來沒有太多擔心,隻當他被什麼事絆住了,而今恍然大悟,師傅他離開應該也是某些人的陰謀,他們都被算計在内了。
背後的人估算不錯應該就是乾鷹,他們把魔爪伸到白雲澗,白雲澗就被攪得天翻地覆,死傷甚多,乾是要對他們下手了嗎?那麼師傅會不會也兇多吉少,縱使他武藝高強,但寡不敵衆!
好不容易養起的一些精氣神,想到這些,心口又隐隐作痛,特别燒心神。
還有景姝,她也十分挂心。
有好好吃飯嗎?有好好休息嗎?是不是還在怨自己?
晏羽若想要是她能擁有千裡眼和順風耳就好了,那麼即便遠在千裡也可以一直關注着她。
“又在發呆了呢?”讓這個家夥放寬心委實比登天摘月還難。
“嗯?你來了啊。”晏羽若擠出了一絲笑容,“你給我熬的粥我都吃完了。”
感謝的話說多了,就顯生分,晏羽若隻能乖乖飲食作息,才算不辜負白洛泠的好意。
“别起來,你坐着吧。”
“不,坐久了腿酸腰疼,我走一走,對了你把我的蕭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