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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修豪華的餐廳已是狼藉一片。
桌子椅子胡亂地擺做一團,腳臭、汗臭和糞便的臭味逸滿了整個空間,惶恐不安的人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警惕地盯着在場的其他人。
誰知道誰下一刻會不會變成吃人的喪屍?
誰知道誰下一刻會不會因為一塊面包而喪失人性?
隻有彼此信任的人才能互托後背,但這種信任也不是絕對牢固的,因為在喪屍的世界裡,一切皆有可能發生。
此時,餐廳裡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兩男一女的身上。
不,确切地說是兩人一屍身上。
二樓,一簇數量最多的人群裡,有個留雞冠頭的青年暴躁地在原地打轉,制造出各種古怪的聲音,有那麼一刻,他對喪屍的恐懼終于壓倒了一切情緒,橫着脖子對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中年男子說:“哥,咱不能留他們三個在餐廳,他們一旦被咬了,咱們就要對付三隻喪屍了。”
“是啊,哥,強子說的對。不能留他們在餐廳。”
“是啊,是啊……”
強子起了個頭,應和的聲音此起彼伏。這幾天,所有人都被喪屍吓破膽了。
“姐,你别睡了,你勸勸姐夫,你看那隻喪屍的爪子都變黑了,她已經完全屍變了,你勸勸姐夫讓他早做決定啊!”
喬花兒被人推了一下,支撐着下巴的胳膊肘向前一傾,整張臉與桌子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額頭和鼻子最先遭殃。做喪屍的時候沒有感覺,這突然做回人,身體感官似乎增強了十倍,這一下疼得她想跳起來罵人。但推她的人是她寄宿身體的妹妹,她現在借人家的身體來用,多少得裝出點姐姐的樣子。喬花兒眨眨眼,對寄宿身體的妹妹說:
“小言,你的動作其實可以放輕十倍。”
“哎呀姐,你怎麼那麼虎呢?”小言不滿地瞪了喬花兒一眼,咬咬關,轉身對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說:“姐夫,你是咱餐廳的大堂經理,這裡屬你的官最大,我們都聽你的。”
順着小言的目光看去,喬花兒仔細打量身邊的中年男子。
男子約摸四十歲出頭,長相端正。在喪屍出現的第三天裡,大部分人都沒有形象可言了,但是這個人仍然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看起來像新的一樣。就算不拿周圍邋裡邋遢的衆人來襯托他,這也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而這個男人就是本劇本的大boss,喬花兒從特别提示中得知完成‘在主角面前殺死主角好基友’的任務還得靠這個大boss。
“小花說我們該怎麼辦?”
大boss一邊問着,一邊上手摸了把喬花兒的頭發。
這人的聲音實在是太蘇了,再加上不難看的外表,讓人不由得想起“衣冠禽獸”“斯文敗類”這樣的詞語,實在是太刺激人了!雙重刺激下,喬花兒借宿的身體打了個激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咧嘴笑了笑,站起身,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指着餘俊楊和李俊吉的方向惡狠狠地說:“要我說,我們應該立刻趕走他們,他們要是不識擡舉的話——”她擡起手,以掌作刀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喬花兒放在脖子上的手掌,震驚,害怕,恐懼……在有法制和道德約束的環境裡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忽然聽到要殺死自己的同類的話,心裡難免會産生抗拒。
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
強子小聲嘟囔了一句:“姐,可是那個叫李俊吉的很厲害啊,或許我們可以再去勸勸他們,隻要把那隻喪屍殺掉就好了,那兩個人還是不要了吧。”
喬花兒悄悄翻了個白眼:“我這麼賣力演出,你捧捧場好不啦?”
“叮!觸發隐藏劇情啦!宿主睜大眼睛跟着大boss好好學習忽悠人的技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