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導演也過來看,一張苦瓜臉都撐不住了。
這時忽然來了個工作人員找薄藍遞話。
“誰?上來就找我們藍總?不知道咱們這兒的規矩!得先找我這個雜工,雜工辦不了才能找藍總!”徐導念念叨叨,早就在這裡待熟了,說起玩笑話來也肆無忌憚。
馬場是薄藍提供給劇組為訓練《流光錄》參演人員的地方,這幾日陸續會有新來參加訓練的演員。
“是溫先生。”工作人員禮貌地回道。
徐導思考片刻,過來訓練的演員沒有姓溫的,當即扯着嗓子沖馬場喊,“藍總!外面有人找你!!!他說他姓溫!”
一旁的教練默默松開即将按下對講機耳麥的手,看來不是很需要。
“哎?姓溫的誰啊?”徐導和楊菲不清楚,但工作人員清楚得很,自己老闆的家屬這能不認識?
很快耳麥裡傳來薄藍的聲音,“這就過來。”
溫攬州跟着工作人員進來,随着指引擡頭,望見碧空如洗的藍天,看到黑白分明的一道身影騎着一匹駿馬奔來。
隻是簡單的黑白,卻也惹眼到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翻身下馬,穿着騎馬服的薄藍腰細腿長飒爽異常,不由得讓人聯想說爛了的白馬王子。
當然這位“白馬王子”可半分不矜貴,兩步并三步連蹦帶跳地到了溫攬州面前,“想我了?”
芙蓉面就在眼前,溫攬州微微岔開視線,有些被戳破的羞恥,“參加比賽待幾天。”
薄藍故意重重歎了口氣,顯得很失望。
他擡眼看她眉梢誇張地挂着不滿,即使知道她這人縱是三分也能裝出七分,還是牽住她的手,算作小小的寬慰。
三分又如何?她隻要真的有點想他,也就夠了。
小夫妻在這你來我往地拉扯,涼棚下的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就差一把瓜子,和村頭老太太們八卦沒啥區别了。
手指拉着領帶一點點收緊,薄藍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點眼淚,她側身讓開,鏡中映出兩人的身影。
男人身高腿長,穿起闆正的西服比例絕佳,精緻冷淡的臉龐更高不可攀。
鏡中的女人看不慣他這副模樣,踮起腳尖,吻落在唇瓣,攀着他,腳尖回落,要他折腰,淪陷溫柔鄉。
這場糾纏的混亂由薄藍率先喊停,“你快走吧。”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明明知道溫攬州今天去參加的比賽是他與葉清挽感情進展的一個突破點。
即使在這個人人平等的時代,關于争取男女平等的奮鬥從未停止,根深蒂固的沉疴舊念仍舊遍地都是,葉清挽帶着自己的團隊走到金旗杯的決賽是她的抗争,是對那些天然對女性從事金融歧視的反抗。
“她的手握上了冰涼的獎杯,台下掌聲雷鳴,眼睛掃過一張張臉,或祝福,或不屑,或不滿,我是……冠軍?是冠軍!”
“葉清挽感覺胸腔茅塞頓開,像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忽然她的視線頓住,那是一張仿佛由女娲精雕細琢的面龐,如雕像般完美,但現在揚起了淡淡的笑容,好像冰山融化般不易,平靜溫和,這一刻,心髒轟鳴。”
“他們在掌聲雷動時遙遙相望,目光交織又默契地移開,沒有交流,愛意卻瘋狂滋長。”
“葉清挽的堅韌和優秀讓溫攬州欣賞……心動,他感到自己好像小小地赢了一下這扭曲無理的世界,好像找到了避風港可以喘息。”
薄藍松開抓皺的西裝衣領,皙白的手指欲蓋彌彰地拉平,耳邊是他與自己的喘息聲。
看,那是靈魂的共鳴,是高尚的相戀。
她與他是什麼?是身體的本能,是低俗的享樂。
用不着登上擂台,她已經自慚形穢,越掙紮越像跳梁小醜。
薄藍煩得很,覺得自己腦子糊塗幹了混賬事,溫攬州反倒窮追不舍,雖然不清楚她忽然有點惱羞成怒的情緒怎麼來的,但方才的親吻……很讓人喜歡,與常常刻意的逗弄不一樣。
所以薄藍被他捧着臉擡起眼睫就看到一張眉飛色舞的臉,“晚上,去喝酒?”
溫攬州挺不喜歡她去那些熱鬧的地方喝酒,竟然主動讓她去也是稀奇。
哼,男人,有了新歡,去你爹的舊愛了是吧?
“不去!别以為光你有正事,我訓練很忙的。”在《流光錄》扮演矯揉造作富家貴女的薄藍說道。
很忙?溫攬州想起昨天過來進組訓練的男一,盯着薄藍騎馬眼睛都移不開,借着請教計較的由頭,跟她聊了好久。
一想到以後這些狂蜂浪蝶少不了,就胸口憋悶,但這會兒又不敢跟她鬧别扭。
鬧别扭,襯托得别人寬容大方,隻會讓人趁虛而入,這是他從肖馳那吃到的教訓。
見溫攬州還要開口,薄藍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你衣服皺了,趕緊換一件走吧!”說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去睡會兒。”
臨出門前,閉眼假寐根本沒睡踏實的薄藍感到他跑到床頭盯着自己,在她快忍不住睜眼趕人的時候,他親親她的額頭出門了。
等房門傳來咔哒的關閉聲,薄藍睜開清淩的雙眼,嫌棄地擦擦額頭,“找你的真命天女去吧!别搞的好像多喜歡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