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成昀的唇覆上來,起初隻是輕輕摩挲,而後漸漸加深,像是試探。
謝成昀感受她的順從,他有些滿足。
她甜甜的,香香的,有艾草的清香和蜂蜜的濃郁。
謝成昀忍不住探究再探究。
姜甯感覺到他粗粝的手指貼着自己的後頸,指腹若有似無地摩挲着那一小塊肌膚,像是安撫,又像是禁锢。
姜甯微微啟唇,她能感受到唇上的溫度灼熱得幾乎發燙。
或許是天意。
姜甯疲憊地想。
她這一瞬間累了,有些認命似得受着他擺布。
謝成昀漸漸變得兇狠,像是要将她拆吞入腹。
姜甯感受着他強烈的情緒,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他的衣襟,又緩緩松開,像是認命一般,徹底放棄了掙紮。
手中的錦帕也掉在了地上。
兩人跌在榻上。
“子暄,你可起來了?”
忽然,一陣腳步從屋外響起來,伴着含笑慈愛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聽聲音來看,說話的人是謝丞相。
驚得姜甯迅速推開了謝成昀。
謝成昀隻覺懷中一空,姜甯已如受驚的鳥一般退至床榻處,鑽進了被子裡,盡量用被子捂住了身形。
變成小小一團。
謝成昀緩了緩神,将腰間的玉扣系好,又将屏風扶起。
他轉頭看了一眼内室,隻見隔着紗幔,隻能隐隐約約看清床榻上有一團突起。
謝成昀微微定神。
而謝丞相的腳步聲漸近。
“你怎的還鎖上了房門?”謝丞相疑惑的聲音傳來,又聽得一陣低聲的交談,房門被打開了。
“靖王遣人送了解酒湯來,今日席間你辛苦了,為父來看看你如何。頭可還痛着?”
話音剛落,謝丞相領了兩個端着醒酒湯的寺人,踏進了房内,四處環顧。
定睛一瞧,如今權傾朝野的謝丞相倒是與衆人想的不同,并非是嚴肅之人。
甚至倒是有些與主流所推崇的文人形象大相徑庭了。
大齊推崇清瘦飄逸之姿,以飄飄欲仙之體态為雅。
百官之中,大多是如此形象。
而謝丞相卻與衆不同,他體态偏圓,身形高壯,走起路來一搖一擺。雖高冠博帶,卻與名士風骨毫不相幹,反而有一絲滑稽。
今日來靖王府赴寒食宴,謝丞相也未身着華服,隻是穿了霁色常服,樂呵呵地笑着,面色紅潤,倒像個慈愛的尋常長輩。
“參見義父。”謝成昀向丞相行禮,嗓音還帶着未散的沙啞,“義父見諒,席間貪杯,現下頭痛欲裂,儀容不整。”
丞相打量了他兩眼,擺擺手道:“無妨無妨,子暄,快把醒酒湯喝下吧。”
随即,丞相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謝成昀口中稱是,卻先是新倒了一盞茶給丞相,才将寺人遞過來的醒酒湯一飲而盡。
謝丞相環顧四周,忽然語重心長地開口說道:“子暄啊,你雖年輕,但醉酒後宜獨寝,切莫貪.歡縱.欲。”
貪.歡縱.欲?
謝成昀停下手中的動作,愣住,縮在被子裡的姜甯也同樣愣住了。
什麼貪.歡縱.欲?
謝成昀将盛着醒酒湯的瓷碗放在紅木托盤上,随着義父的目光看去,隻見地上落了一方帕子。
謝成昀的背僵住。
謝成昀:“......”
姜甯:“......”
随後二人反應過來。
躲在被子裡面的姜甯的面頰霎時燒得通紅,連耳尖都染上绯色,仿佛要滴出血來。她慌亂地垂下眼簾,遮掩着眸中的羞赧與無措。
“義父所言極是,我知曉了。”
謝成昀沉默了片刻開口。
姜甯咬唇,将錦被又往上拽了拽,幾乎要把自己整個埋進去。
被角被她攥得皺皺巴巴,姜甯默默地拉緊了被子,忽然不想理他。
謝丞相意味深長地瞥了謝成昀一眼,卻并未繼續方才的話題。
在他看來這些是小事,年輕人情難自禁實屬尋常,倒也不必過分苛責。
再者,他倒是對謝成昀還算放心,自從認了這義子,所行之事,樁樁件件符合他的心意。
不過倒是有一事,丞相若有所思地放下了端起的茶盞,忽然道:“子暄,剛剛為父與靖王還見到了汝南侯。”
汝南侯?
姜甯心頭一顫。
姜甯揪着被角的手收緊,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說來倒是有趣,”丞相輕啜一口清茶,又将茶盞放下,“汝南侯此番,是特意來求為父一件事。子暄,你也聽聽。”
謝成昀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眸色漸深。
他下意識看向姜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