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念頭有浮現出來，越擴越大。

姜甯絕望的閉上雙眼，貝齒輕輕打顫，淚珠還挂在臉上，顫顫巍巍地開口：“你，是不是要報複我？”

“是。”

冷硬的聲音傳來。

姜甯心中一涼，悲從中來，合上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顫抖。

果然如此。

她未曾猜錯。

原來繞了一圈，謝成昀仍是要報複她。

他不要她的歉意，不稀罕她的真心，隻是想狎弄她，看着她在他掌心裡掙紮，像猛獸戲弄垂死的獵物。

看着她被訣别信弄得失魂落魄，将她捉回來是為了作弄她。

她是那隻狼爪下的兔子，老虎口下的羔羊。

姜甯又将自己團起來，眼睛越閉越緊，心中惴惴不安。

謝成昀的呼吸聲近在咫尺，讓她渾身戰栗。

他伸手，粗粝的指腹擦過她臉頰上的淚痕，打着圈。

謝成昀被她發現了真實的意圖，會怎樣報複她？

是嘲諷她抛棄她，撕碎她最後一點尊嚴？亦或是不再假裝，讓她徹底淪為他的玩物？

姜甯不敢想，卻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姜甯見他遲遲未言語，她悄悄睜開了眼睛，擡頭去看他，淚水模糊的視線裡，卻發現他在抿唇。

嗯？

姜甯一瞬間愣住了，她懷疑自己看錯了。

姜甯使勁眨巴了兩下眼睛。

他确實在抿唇。

那是謝成昀每次說謊時，都會露出的小動作。

姜甯擡頭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他黑眸中的情緒複雜，像是憤怒，又近乎偏執。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姜甯好像知曉了什麼，卻又轉瞬即逝，快得她無法抓住。

謝成昀忽然低笑一聲，緩緩逼近，聲音輕得像呢喃：“阿甯，我是要報複你。我會讓你親眼看着，我是如何一點一點，把你變成我的。”

姜甯心髒幾乎停跳，她想逃離，卻被他死死按在懷裡。

謝成昀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一使勁，便将她抱離小小的方榻。她的身子輕得像片羽毛，在他臂彎裡瑟瑟發抖。

他粗暴地掀開帳幔。

将她放在床榻上，心中恨恨。

他早就知曉，她從來不信他。

謝成昀有些急切地捧起她的雲霧中，埋入其中，因為怒火，動作使出了三分力氣。

姜甯吃痛，擡起腿去踢他的肩膀，嗚嗚咽咽：“别動我。”

姜甯嗚嗚咽咽的哭聲像受傷的小獸，淚水将她的睫毛浸得濕漉漉的。

謝成昀一頓，輕而易舉捉住她的小腿禁锢住。她纖細的腳踝在他掌心顫抖，仿佛輕輕一捏就會折斷。

“阿甯，你不記得我剛剛說了什麼？”

謝成昀眼底染上不滿，手指的動作不停，順着小腿向上。

她怎麼能不相信他的。

阿甯到底還想要他作何解釋？

謝成昀恨恨，想要姜甯和他同樣感受痛苦。

“呃。”

姜甯突然緊繃，睜大了眼睛，大口呼吸着。

“阿甯，報複這才剛剛開始。”謝成昀在她的耳畔重複了一遍，攪動一池春水，滿意地看着她渾身一顫。

謝成昀逡巡着自己的領地，作為将領，他又不急不緩地加了士兵和籌碼。

士兵進入城池，一往無前。

姜甯的掙紮漸漸變得無力，身體越發軟下來。

他……他怎麼能這樣。

“騙子……”她哽咽着，聲音支離破碎。

謝成昀沒有反駁，隻是收緊手臂，将她抱起來，更貼近自己的胸膛。

“阿甯，我是騙子。”謝成昀的聲音低啞，“我騙自己，往事已矣，你我二人各自安好。可我看到你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做不到。”

“恨我嗎？”謝成昀突然問道，聲音裡帶着自己也未察覺的顫抖。

姜甯睜開淚眼朦胧的眼睛，覺得這個問題有幾分耳熟，似乎自己曾經也問過他這個問題。

他是怎麼回答的。

姜甯想要思考和回憶，卻被他持續的動作打斷。

她的腦子隻餘下空白和本能。

“恨。”她哽咽着說，卻被他堵住唇。

姜甯攥着他衣襟的手指漸漸松開，最終無力地垂落在錦被上，烏黑的發絲在錦緞上逶迤纏綿。

外頭漸漸起風了，雷電伴着烏雲攪動着天空。荷塘上的扁舟随着風雨不斷在湖面上翻湧起伏。雨滴落下來，土腥氣撲面而來，帶着盛夏的酷熱一并而來。

姜甯累極了，她沉沉睡去，雙腿無意識地垂下，耷拉在床沿。

謝成昀抿唇，凝視着她的睡顔，靜默了片刻後，他的唇貼上她的耳垂，喃喃自語：“可惜，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