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周圍的地面上,水墨暈染的陣圖将解星河束縛在外,卻又留出一道空隙使得精純靈力能遠遠不斷依着細小的陣法岔口,流向池硯。
隔空傳送靈力,耗損極大。
束縛的陣法更是來得奇怪。
池硯正納悶,唇角傳來刺痛。
還未出口的問詢被咽了回去,臉上燒紅得厲害,一時分不清是體内的熱意還是惱意。
璩越不知他心中所想,隻以為難受,小心地将人扶起:“有好些嗎?我醒來就見師兄……”
他話語一頓,不再開口。
靈力耗盡,許久未動的瓶頸反而有所觸動。還沒來得及驚喜,就見到神色大變的解星河,還有倒在他懷裡的原清決。
生息全無、難尋靈體,一切都與當初一模一樣。
動用了各種手段,嘗試了不少方法。
璩越都快放棄,卻看到解星河沉着臉色,不顧剛恢複的身體,源源不斷地輸送靈力。
隐隐透出的執念之深,像是褪去了一層僞裝。
随後璩越看到了那抹該死的痕迹。
……
見人清醒,擔憂褪去,先前所見曆曆在目,璩越咬牙切齒:“師兄突然暈厥可是解尊者做了什麼失禮的事?”
池硯不好解釋,隻捧了靈草吸收靈氣。
身上的熱意随着靈體貼合漸漸散去,卻似是轉移到雙頰。
嗓子澀得厲害,池硯張了張嘴沒能發聲,渾身虛弱難以進行大幅度動作。
解星河:“靈體歸位,如有續命丸穩住命脈更助于恢複。”
池硯也來不及多想,點頭贊同。
璩越眼神狐疑地掃過兩人。
解星河斂眸坐在角落,渾然事不關己的冷淡态度;床上原清決輕聲咳嗽,绯紅微退,好生難受。
璩越忙放了些冰靈石在師兄手中,外出去取續命丸。
見璩越被支走,屋内隻剩下兩人。
池硯臉上熱意不褪反升,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嘩——
椅子被推到一旁。
解星河站起身,徑直走來。
層層陣法升起屏障,在劍尊擡手間被悉數化解。
觸及池硯,解星河眼中才生出些許波瀾:“感覺好點嗎?”
池硯含糊點頭。
解星河一步步靠近,池硯下意識往被子裡縮了縮。
墨發玄衣的尊者走至床畔,神色淡淡,伸手撫上池硯的額頭。
冰涼的觸感使得熱意退散,池硯不自覺貼着涼意傳來的方向蹭了蹭。
解星河一僵,移開手搭在腕上,傳輸靈力。
根除寒症後,劍尊靈力更顯精純,很快緩解不适。
意識完全清醒,池硯也得以回顧早先發生的事。
以師尊的性子,若不是本心所向,絕不可能作出逾矩的行為!
“師尊。”
池硯清了清嗓子,小聲喚他。
他察覺到解星河的僵硬,以及有意躲閃的視線。
一如從前,每次他鑽進師尊的被窩,伸出冰涼的手腳靠近師尊,讓他給暖暖,師尊也會全身僵硬,最後無奈地将他擁入懷裡,捏出術訣溫熱手腳。
後來的解星河日日夜裡修煉打坐,不在床榻間,隻在雲山門寒冷凜冽的靈海。
池硯再沒尋到過機會。
過去,池硯以外是自己的單向傾慕,解星河隻是習慣縱容,拿他沒有辦法。
既然知道師尊不是無動于衷,池硯不打算再給他遮掩真心的機會。
“所以我的那些小動作,師尊都是清楚的,是吧?”
趁着解星河顧念着他體弱,還未提出靈骨的事算賬,池硯得寸進尺,撐着坐直身體,率先質問。
見他逞強,解星河黑眸一緊,忙伸過手來。
池硯眼中一亮,當即回握帶人往下拉,另一隻手勾住解星河脖頸,猛然湊近那張水墨畫般清隽的臉,嚣張地舔了舔他已然恢複血色的唇。
不算吻的接觸過後,池硯放開雙手,靠回床側。
池硯彎眉笑起,眼裡像是點綴着星辰,燦爛明媚:“師尊說我們這算不算是兩情相悅?”
玄衣尊者微微抿唇,訓斥道:“胡鬧。”
冷峻的面上隻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