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你這師尊,有點東西?”
池硯沉下眉眼:“閉嘴。”
他盯着陣法投射出的畫面。
霧海迷茫,即使陣法鎖定了解雲,畫面也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池硯看不清解雲的行動和表情,也對接下來脫離掌控的未知感到慌張。
他在意的很少。
可以不顧景玚的異樣,不在乎璩越在他背後的模樣,也不甚在意一同長大的殷演繼承魔修尊者之位後過得怎樣。
唯有師尊。
師尊是他生命中的光。
二十年作為池硯的真正的自己全心全意的關注,從未放過絲毫細節、不遺餘力的努力,隻希望能得到師尊的垂青。
現在池硯卻發現,有關師尊還有他所不了解的。
系統:“人多少都會有些小秘密。不過這霧海也不是這兩日生成的,從能量上看,已經生成多時,隻是現在濃郁些。”
池硯一怔:“你能揭開霧海看到其下景象?”
系統:“不用揭開,他到了。”
畫面中的霧海頃刻間散去。
解雲走進了霧海的中心,這裡沒有白蒙蒙的霧,隻有一個閉目靜坐的人。
一頭青絲散在身後,玄衣邊角金線勾勒繁複花紋。男人微微閉眸,眉眼如水墨畫就。
無須睜眼,已讓人感覺身周寒意凜然,威嚴攝人。
靜坐霧海之中的是解星河,帶着陣法帶入霧海的解雲又是誰?
池硯腦中亂作一團。
高台上的解星河卻是緩緩睜眼,露出一雙暈染着血色的眼眸。
他沒有看向角落的解雲,而是微微仰起頭,望向天際。
目光透過畫面殘留的依稀雲霧,與陣法外的池硯四目相對。
解雲也同時看來,眉眼溫和,勾出一抹笑意。
“小硯!”
“小硯。”
聲音越過陣法,傳入池硯的腦海中。
那是兩道不同且各具特點的聲音。
前者有着少年的清朗澄澈,後者則是略為低沉磁性的成熟。
都是同樣的溫和,也同樣令池硯耳熟。
毋庸置疑,兩者都是解星河。
“接下來的事與你無關,回去吧。不要靠近霧海。”
“我自會與你解釋。”
成年體型的師尊紅眸淡淡看來,他神情柔和下來,與池硯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就連安撫的話語也如常的耐心。
唯獨視線偏轉看向角落裡的少年解雲,露出一絲冷意。
池硯還想再開口,畫面戛然而止,陣法被解星河單向掐斷。
一道靈力越過陣法屏障順着掐訣的手心湧入身體,在白念無法修煉的筋脈裡轉了一遭,被池硯捕獲,收入靈體。
系統:“你這師尊倒是有心,怕你反噬,甚至還多給你輸送了些靈力。”
系統誇着,感到不對。
池硯沒怼它,也沒與它開玩笑,隻是垂着頭沉默着。
白淨的臉上寫着與他純然外表不同的複雜。
系統無法解讀情緒,但從池硯過往行為中摸出了點規律。
系統:“你不打算老實按照解星河要求的做?”
池硯皺着眉:“一體兩魂?不……解雲明明就是師尊……”
“不論如何,雲山門特意下山廣收弟子就是為了進霧海,師尊又在霧海裡面,我不可能不進去。”
确定這些,他一把掀開被子,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眼睛——白炎雙手撐着下巴坐在另一張床邊定定地看向他。
“都一頭的汗了,趕緊擦擦。”
他随手熱了一條毛巾,遞了過來。
池硯下意識接過,察覺上面的熱意和濕潤,一怔。
白炎彎眉笑起:“他們發的簡單術訣。我練習了一下,也沒有多麼困難。”
得天獨厚的主角光環加持下,池硯不奇怪。他忽略了對方眼中求誇獎的神色,道了謝,用熱毛巾擦了擦身上。
說到底還不如去靈泉泡泡。
池硯走神地想着,突然意識到什麼手中動作一頓。
白炎:“怎麼了?”
池硯:“既然比試是進入霧海,不如我們去霧海附近轉轉?”
池硯眼眸微沉。
他幼年被解星河從風雪中撿來,小小的身子生了不少的凍瘡和傷口,也是靠着這靈泉,以及解星河的靈力蘊養才一點點恢複。
後來靈泉封閉了,他也再沒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