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看向眼前的陌生人。
一襲純白披風将人遮得嚴嚴實實,領口毛邊隐去大半個下巴,難以辨認他的長相。
池硯皺眉:“你是誰?”
不久前他才剛處理外面的紛亂,這樣打扮怪異的人,理應在當時就留有印象。
不明來意,不知何時出現的怪人,他竟絲毫沒有察覺。
“不過是一名普通修者罷了。”
來人淺褐色眼眸盈着笑意,對上池硯時神情堪稱溫和無害。
奇怪的是,哪怕這人眉眼都透着友善、引人親近,池硯心中卻莫名生出煩躁,僅是對上對方含笑的雙眸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見他還在繞彎,池硯耐心已經告罄:“不必拿我消遣。閣下/的/體内毫無魔氣殘留,靈力精純,用不上我的祛魔之法。”
“的确,我并未沾染魔氣。來這裡隻是想說魔氣一事已有對策,無須你繼續這般付出。”
屋外這才爆發出一陣驚喜之聲。
“魔氣已有對策!”
“看來以後不用再因魔氣煩惱了!”
“太好了,這事終于得以解決!”
慶賀聲熱鬧,池硯狠狠皺起眉頭,重新審視面前來者。
他前後又是剜心頭血自證,又是精血引渡魔氣,一次次挽回衆人的信任,人們仍會再三斟酌。
眼前無名修者簡單一句話将他努力營造的局面盡數瓦解。
衆人無條件的信任,讓池硯感覺到有什麼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下一刻,來人勾唇一笑:“對付魔氣,有更為簡便的方法。”
“那可太好了!”
池硯知道兩人的對話盡數順着窺視鏡傳到了屋外。衆人發自内心的喜悅放松,他這些日也鮮少看見。
池硯凝神對上眼前禮貌客氣的修者。
對方似乎隻是想告知,沒有解釋的打算,利落地起身離開。
屋外充斥着懷有崇敬的問候,前些日還苦苦等候的修者們步步緊跟上神秘來客,無人回頭。
池硯知道,今日,又或許日後都不會再有需要他的人了。
他索性将東西收拾好,走出卻發現對方還未離開。
神秘修者解釋道:“此次魔氣的來源為一件特殊的魔器,它能将靈石中的靈力轉化成魔氣。破壞特殊靈石的一瞬,其中魔氣也會湧現而出。”
“靈力充沛的地方,魔氣受到沖擊應該會消散才對?”
他點了頭:“魔器特殊,由它轉換的魔氣還能留存一段時間,且會就近潛入修者體内。”
迎上衆人的慌亂擔憂,他又安慰道:“根據預言,一位天賦卓越的雲山門弟子将會付出一定代價銷毀魔器。”
“魔器一毀,先前的魔氣也會自發逸散、漸漸被靈力排空,不足為懼。”
神秘修者淡淡說完,随同的兩個黑袍少年快步上前左右攙扶,恭敬地護他離去。
池硯明白了衆人的信任從何而來。
那位傳說中的擁有通天曉地、預言之能的,可不就是這裝神弄鬼的男人?
雲山門天賦卓越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