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的時光隻持續了不長的一段時間。
璩越在璩家的日常漸漸穩定下來,周圍的場景又有了變化。
在一次次場景變幻中,做戲過頭的池硯不得不扮演一無所知,接受璩越灌輸的“過往”。
解星河以無法抹滅的姿态出現,一來二去璩越也漸漸接受,幻境重歸穩定。
師尊不躲着自己,池硯也放心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池硯的錯覺,體内本該因幻境停滞的靈力修為開始緩慢地攀升和增長。
幻境仿佛真的在修補他的靈體。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場景再度切換。
璩家當年被滅門便是得罪了權貴,引得其族中長老以靈寶引路修士們滅了璩家。而一切的起初,不過是小孩間的玩鬧。
正值花燈節,孩子們在河畔放花燈。
本是非常美好的一幕,奈何有個孩子嫌棄花燭歪了些,其他孩子也跟着盯向自己的花燈,眉頭皺起。
最後商讨得出解決方法:璩越瘦小,行動一定利索,不如讓他下水去撈回花燈,他們才好取回寺廟求來的簽條,重新再放一盞更加完美好看的花燈。
商戶有心提醒水流湍急,迎上的是孩子們不加掩飾的惡意:“要不你替他去吧?”
便不再有人開口。
按照原本的軌迹,璩越在璩家過得艱辛不受重視,此番正是為了尋些吃食果腹,正值虛弱時被這群富養得白白胖胖的孩子們圍堵,當然逃脫不開。
但過去已被改變,如今被圍着的璩越并不瘦小,衣裳甚至算得上幹淨精緻。
池硯怎麼也想不通不愛搭理人的成年璩越怎會出府,還原這條完全不重要的劇情節點。
難道是特意等在這裡報複回去?
池硯囫囵看了一眼在幻境中樣貌不清的孩子們。
這一幕看着駭人,但也說明璩越壓根沒将這些過去刁難、欺負他的孩子們放在心上。
那又是為什麼……?
池硯隻得走近一些,猝不及防被扒去身上的外襖。
解星河:“不用穿這麼厚重。”
說是這麼說,解星河還是遞來另一件短襖,不至于燥熱也正好暖意絨絨。
那件稍厚的襖子被解星河拿在手裡。
一時之間,天上的仙人變成了普通的長者。
池硯厚着臉皮将自己的小手往人手裡一塞,也很快被牽住。
“走,我們去給師弟找場子!”
解星河不置可否,兩人漸漸近了才聽清那方的聲音。
璩越:“讓開,你們擋着我給師兄買糖葫蘆了。”
池硯:“……”罪魁禍首竟是我自己。
池硯努力辨認少年的神色,一時竟看不出對方到底是穿越而來的璩越,還是幻境中的璩越。
耳邊傳來解星河的解釋:“牽扯入幻境的我們所處的時間點是共通的。”
池硯感受着靈體保護之外記憶的空空蕩蕩,茫然擡頭:“那為什麼他有記憶,我沒有?”
解星河:“幻境隻會承認主體。”
池硯:“嗯?”
解星河:“他的想法在幻境中會被認定為真實。”
池硯點了點頭:“懂了!”
誰說他家師弟不會撒謊,讓他平白愧疚。如今還不是張口就來,趁機哄騙“沒有記憶”的他!
見池硯氣沖沖的模樣,解星河就知道他沒有完全理解幻境的存在。
不論原本的過去璩越是為什麼被一群孩子欺負。此時他出現在這裡,甚至幻境在這裡停頓,隻是因為他“想要”給原清決帶一串糖葫蘆。
解星河眸色微暗。
在剛才場景切換的一瞬,他還察覺到了一處不對勁。
這段池硯帶着他強勢插入的過往回憶中,原本也顯然沒有原清決的涉足,但是池硯偏偏對這段過往非常了解。
也不像璩越會親口描繪的回憶。
……
池硯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中露餡了。
想到牽着未來修仙界人人尊敬的劍修尊者,再看眼前的孩子們,蓦然有了有大人物撐腰的倚仗。
“師弟?發生什麼了?”
孩子們還沒來得及對無聲反抗的倔小子動用武力,蓦然見到被大人牽着的另一孩子朗聲打着招呼,對象還是他們正要欺負的人。
孩子們:“???”帶大人玩,犯規!
“我們的花船掉了,隻是想讓他幫忙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