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送走小綠,池硯便先尋了一個宗門交付藥王谷令牌讓他們前往藥王谷尋求幫助。
臨走前還特意重新雕刻了令牌上的池硯二字,使其分外顯眼。
從後來的事态發展來看,璩越也收到了令牌,引出的熱度比之池硯預期更盛,隻是本該一同被熱議的當事人名字無人提及。
藥王谷谷主璩越已然是傳奇人物,他的号令或許也比擁有藥王谷令牌的雲山門弟子更引人好奇吧。
池硯沒有深究,一連數日他又尋訪了不少宗門。
在璩越擴散藥王谷廣收失去效用的靈草的時候,池硯對剩下的宗門也改換了說辭。
他本就不打算當什麼神使替天道擦屁股,在後來被問及神使傳言也不再不語,矢口否認。
一面明确點出宋鶴之的存在,一邊又告知各宗門之人,隻是尋訪靈草路過,聽了古怪的仙人口谕,四處警誡世人。
不論是以身飼珠,亦或是源源不斷地灌輸靈力溫養,又或是在寶器未成之時便提前啟用……
天道令下的種種這些本就超出尋常習慣,天道指定之人又遲遲不出現。
藥王谷弟子适時将挽回天材地寶的靈力損失,挂上日行一善的名頭,加之池硯的有意渲染。
他也不在意這些宗門信了幾分。
隻要白炎始終不踏入那些宗門去拿取寶物,這些被天道遺忘、付出良多又得不到好處的宗門之間自然會相互計較起損耗。
他找不到宋鶴之,總有人會找到。
屆時面對衆人的質問,真正作為天道傳話筒的宋鶴之不論說真話還是謊言都同樣精彩。
無論如何,天道在對于這一方小世界的控制也隻有那些口谕,不然就不會需要“炮灰助攻系統”的存在。如今拔除了小世界萬民的信任,天道又還能做什麼?
“相比雲山門最近那些事,藥王谷都不算什麼了!你們聽說了嗎?據說雲山門出了位年輕弟子擁有帶人前往上界的本領,不少長老跟着他叛逃出走。”
“怎麼最近都說有法子飛升上界?”
“那些得到仙人口谕的到底隻是口谕的承諾,又都是小宗門,真假還未可知。但雲山門什麼地方,過往可是有仙人飛升的!據傳啊,那位年輕的弟子修為增進的速度……”
那人隻小聲同同伴交談,很快他的同伴發出一聲驚呼。
衆人又将話題引到雲山門上。
兩層樓高的小酒肆來往者衆,二樓隔出幾個單間又以陣法隔絕聲音,常有人交易奇珍異寶。
池硯坐在一層的角落,來往修士中有儲物袋頗為豐盈點上滿滿一桌靈食宴請三五好友小酌一聚的,也有相對拮據隻得以物換物交換一桌吃食的。
店内櫃前就挂了不少抵押酒錢的靈植,可再由新客購去。
還有既拿不出靈石也拿不出寶貝的,以塵世的貨币換些普通的吃食果腹——他們的修為甚至不足以辟谷。
酒客們參差不齊,因而也很難有人将關注點放在一樓嘈雜的動靜上,但在提及雲山門的一瞬,池硯敏銳察覺到自二樓探出的數道目光。
不等池硯追查二樓關注雲山門的修士,酒肆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是往我們這個方向來的嗎?”
“怎麼會?你想多了,靈市靠近黑市,附近酒樓酒肆數不勝數,像這種偏僻的地方,哪裡有什麼大人物……”
“完了完了,好像真的沖着這邊來的!”
“沒聽說過藥王谷還有這般規模的弟子遊曆,該不會是因為剛才的讨論抓我們來的吧?”
“你想什麼呢?這可是藥王谷。”
池硯聞言一怔,回首就見掌櫃興緻沖沖地将櫃前的靈草盡數取下,捧着那些匣子就往外跑。
酒肆内的人一下出去了大半,又很快随着踏入酒肆的一衆人而散到兩旁。
池硯聽見鄰桌的聲音:“藥王谷哪有這麼大陣仗。”
與此同時他也看見為首那人熟悉的紫色眼眸和熟悉的樣貌。
作為曾經的藥王谷谷主,池硯很是清楚藥王谷從來沒有什麼長老、門主帶着弟子曆練的習慣,在外弟子多是獨行。
可擁有原清決記憶的他能在旁人仍然半信半疑的時候一眼辨認出為首那位藥王谷如今的谷主。
璩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