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的爸爸媽媽沒辦法接聽你的電話。
向罂暗暗地歎了口氣。
金豆蹬着小短腿,沖到門口,打開門,大喊:“爸爸媽媽,我想要弟弟,我想要弟弟了,我很想很想要弟弟,你們能不能馬上來接我?你們快來接我!”
在金豆的這個人格看來,他被父母抛棄在了精神病院,确實可憐。
向罂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媽媽,他的生父抛棄了他,甚至打算殺了他,隻因他的“異變值”高達四十九,如同打算銷毀一台有瑕疵的廉價機器一般漫不經心,但媽媽不同意,她說服不了生父,隻得帶着他躲了起來,最終在他六歲那年,媽媽被生父抓走了,被迫抛棄了他。
他收起思緒,到了金豆面前:“你别擔心,你爸爸媽媽一定很快就會來接你的。”
而後,他彎下腰,湊到金豆耳邊:“你假使想殺人的話,帶上我,我們一起把這個國立第一精神病院的人都殺了,殺得一個不剩,包括警察,這樣我們就都能回家了,不用再被關在這裡。”
有些“分離性身份識别障礙”患者的所有人格都能感知其他人格控制身體時所發生的事,有些則不能。
醫生并不确定金豆是哪一種。
金豆擡起頭來,瑟瑟發抖:“哥哥,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沒聽清。”
向罂無辜地笑了笑:“我聽說最近這裡失蹤了八個人,再多失蹤幾個又何妨?”
“最近這裡失蹤了八個人?我沒聽說呀。”金豆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我最近老是看到警察叔叔。”
向罂不确定金豆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失蹤的那八個人是不是偷偷地跑回家啦?”金豆興奮地道,“我也想失蹤!我也想失蹤!”
“指不定那八個人早就被人殺了。”向罂湊近金豆的臉,“他們興許被人開膛破肚了,内髒、腸子黏黏糊糊地流了一地……”
見金豆目露恐懼,他趕忙打住:“對不起,哥哥隻是想和金豆開個玩笑。”
倘使金豆體内真藏着一個反社會人格,真來找他一起殺人了,那麼金豆一家三口的慘死以及七個精神病患的失蹤大抵與這個反社會人格脫不了幹系,但絕不可能是其一人所為,隻能是與人共謀。
畢竟這個反社會人格再暴戾,也得借金豆這副軀殼殺人,金豆太小,力氣有限。
之前,金豆将他的房門敲得搖搖欲墜,雙手已經被敲得通紅,要提菜刀殺人剖屍不太可能。
金豆闆着胖乎乎的臉蛋道:“這一點都不好笑,哥哥,你要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還有,你也别和别人開這種玩笑,可能會被人打。”
向罂露出純良的表情,正要說話,猝然間,一個瞧來花枝招展的三十來歲的女性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弟弟,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這個女性叫做“顧瑤”,患有“鐘情妄想症”。
所謂的“鐘情妄想症”就是堅信某人愛着自己,即便遭到對方的拒絕,也會認為是對方在考驗自己,多見于精神分裂症。
顧瑤沒有反社會的傾向,并非重點懷疑對象之一。
向罂不留餘地地道:“我根本不認識你。”
顧瑤堅持道:“我們的年齡差距是有點大,婚配一般都是男大女小,我一開始也覺得你太小了,我們不合适,所以才多次拒絕了你,但我想通了,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