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五歲的孩子嘴唇,下巴鮮血淋漓,還吃着人肉,加之笑容詭異确實吓人,可惜吓不到向罂。
向罂即刻拔出匕首,利落地割斷了怪物的一雙腳筋。
從怪物的表現判斷,怪物的附身并不能給金豆這具軀體帶來太多額外的力氣。
或許祂所謂的讓金豆親手殺了爸爸、媽媽是徹頭徹尾的謊言,祂是殺了倆人一犬後,才附了金豆的身。
不然,連撕咬他的頸肉都隻能咬下這麼一小塊的“金豆”真能殺人剖屍?
或許是金豆的軀體束縛了怪物?那怪物為什麼不出來了結了他,何必同他浪費時間?
又或許怪物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一旦現出原形,便會被他輕而易舉地拿下?
這是一頭天賦異禀的怪物,如果可以,他其實很想同祂合作,但他首先得制服祂。
怪物沒料到向罂臉上一點恐懼也沒有,之前祂這麼做,每個人類都吓得不輕,甚至還有當場失禁的。
這個向罂非但不好吓,還割斷了金豆的腳筋。
向罂捏着怪物的後頸肉,将怪物提了起來,不緊不慢地道:“他在哪兒?”
沒等怪物說話,他連怪物的一雙手筋都挑斷了。
手筋、腳筋都能接,問題不大,隻要能快點将怪物逼出來。
顯然怪物能感受到肉.體的痛苦,“金豆”的小臉馬上皺成了一團。
不知道這頭怪物忍痛的能力如何?
怪物盡力舒展了皮肉,繼而沾沾自喜地道:“你求我啊。”
他以為向罂骨頭硬,不曾想,向罂竟然毫不猶豫地道:“我求你告訴我。”
“啊?”奇怪的人類。
向罂面無表情地道:“我求你告訴我,祂在哪兒?”
怪物不滿地道:“人類是這麼求人的?”
“首先,你不是人;其次,我就是這麼求你的。”向罂又往怪物肩上喂了一刀。
怪物疼得發抖,他攏共在國立第一精神病院吃了七個人,每個人都是精神病,但這個叫做“向罂”的處刑官明顯比他們病得更重。
“怪物清除局”是政府單位,怎麼能招精神病?
這個國家是怎麼了?
“求你。”向罂語調平淡,匕首稍稍轉了轉,逼出了更多的猩紅。
金豆這具軀體真沒用,隻能任由這個處刑官宰割。
除了那些弱雞得一無是處的怪物,怪物一般都有自己的特長,而祂的特長是能思考,能附身,至于戰鬥……不好意思,一點都不擅長。
“求你,求你,求你……”向罂每說一聲“求你”,怪物身上便多一個血窟窿。
怪物實在是受不了了:“祂總是在‘烏鴉貧民窟’和市政府附近徘徊。”
向罂語氣不穩,确認道:“他長得什麼模樣?”
怪物本想戲耍向罂一會兒,又怕向罂再捅祂,隻能實話實說:“獅鬃水母,祂長得像一頭獅鬃水母。”
一頭總是在“烏鴉貧民窟”和市政府附近徘徊,長得像獅鬃水母的怪物。
聞璨被怪物吞噬後,向罂僅僅在聞璨葬禮那天回過“烏鴉貧民窟”,市政府更是再也沒去過。
其實聞璨一直在等他?
聞璨,聞璨,聞璨……
雙眼情不自禁地覆上一層水霧,向罂吸了吸鼻子,無比真誠地道:“多謝你告訴我。”
“啊?”這個向罂一下子從兇狠的處刑官變成一個苦守寒窯多年的王……王啥來着,對了王寶钏。
祂喜歡人類,當然也喜歡人類的文化。
祂又樂于助人地道:“我忘了提醒你,祂不會說話,沒智慧,就是一頭單純的獅鬃水母怪。”
向罂像是沒聽到一般,道:“你出來吧,隻要你答應我不再吃人,我就不殺你。”
“不出來。”萬一祂出來了,向罂又改變主意了,祂豈不是自己送死?
向罂淡淡地道:“金豆,你在麼?醒一醒,快醒一醒。”
“你以為……”怪物正要譏諷向罂兩句,不料,金豆沉睡的靈魂當真被喚醒了。
“啊?你會叫魂?”怪物驚詫地道。
“不會啊,試試而已。”向罂答道,他再接再厲,“金豆,醒醒,把那個在你體内的怪物趕出來。”
不等怪物反應,祂居然真的被趕出來了。
向罂端詳着掉落在地上的一節指節長的蚯蚓,失笑道:“好弱的怪物。”
比他處刑過的所有的A-級的怪物都要弱得多,評級體系應該再增加一個A--級。
幸而是一條好弱的怪物,否則就憑他這副沒痊愈的身體怕是制服不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