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義的四個命題:死亡,自由,孤獨,無意義。
我第一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覺得它荒謬,更荒唐的是它同時也成為落入我夢境的力量,成為我找尋生的希望。
“小束啊。”
“哎,奶奶。”
我忙答應,生怕奶奶有什麼急事需要我去辦。奶奶今年68歲了,行動起來不那麼利索了,我也越來越清楚地認識到這個問題。
放在十多年前奶奶算得上村裡頂精神的老太太,大概是因為我的緣故,才使奶奶老得這樣快。
奶奶養我長大,這一養就是十七年。
我走到奶奶跟前時,奶奶正在擺弄着那些香包。
今天是端午節,奶奶要到鎮上把這些各種花和艾草混合在一起的香包都賣掉,這是支撐我們活下去的經濟來源。除了這個,平時也賣賣花和水果,那一方不大不小的園子大概是我們最值錢的财産了。
“小束,你不用跟我一起,奶奶一個人可以的,今天這些香包輕得很,拿着不累。”說着她已經挎起了籃子,擡腳就要走。
我還是不放心:“奶奶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去忙自己的吧。對了,園子裡的草莓熟了,你去摘一些回來吃。”
奶奶知道我喜歡吃草莓,從來不會拿着留着賣的借口不讓我吃,但她自己卻舍不得吃一點。
“好,奶奶。”我不再堅持,這不是奶奶第一次去鎮上,這是奶奶長年累月的活動。
我招呼道:“奶奶,那你路上小心點,遇到我這樣大的小夥子放慢些,他們不比我這樣喜靜的,莽撞得很。”
“知道了,還教訓起奶奶了,自己就是半大小子一個。”
我呵呵一笑,将奶奶送出門。
來到園子,小雛菊已經快開敗了,玫瑰,月季,芍藥等開得正盛,我很欣慰。
不過這些花都不是我最喜歡的,我最喜歡的是花菱草。至于原因,我想大概是因為它頑強的生命力。這是我所沒有的,我甚至找不到活着的意義。
為了我自己嗎?
還是為了奶奶?
還有别人嗎?
應該沒有。
除了奶奶,我的世界便沒有别人。
我又想起那句話,那個存在主義,于是嘲弄一笑,構成存在的詞彙竟然是那四個空泛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