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他:“你現在在班裡不就是橫着走嗎?”
“誇張,這是誇張。”他擠兌我。
“你咋不說你這是比喻呢,跟螃蟹一樣。”看他吸溜的口水都要出來了,簡直像個色中餓鬼。他跟着我一起走到安醫生面前,不願意太早和我分道揚镳。
安醫生朝我們點點頭,我還沒開口,劉智揚倒是先聲奪人。“帥哥,加個微信嗎?”
我不動聲色地掐了劉智揚一把,他面容笑得扭曲,難看死了。
安醫生笑着和他打招呼,給我們一人兩顆糖:“同學,你很可愛。”
可愛?
可愛也是能用在劉智揚身上的?
比我還要可愛?
安醫生還沒說過我可愛呢!
你是沒見過他喋喋不休的樣子有多煩。
劉智揚跟八百年沒見過人似的,激動不行,兩顆糖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寶貝的不得了。這不是八百年沒見過人,是八百年沒見過糖。
“走走走,明天不見。”我推了他一把,催他走。
安醫生發話了:“蕭束,沒禮貌。”
我正在氣頭上呢,哪聽得進去:“他啊,就喜歡我這樣跟他說話。”
劉智揚也站在我這一邊:“啊是,蕭束是我兄弟,沒關系。”
我猜他肯定是想在安醫生面前掙個好印象,男人好面子,劉智揚當屬第一。他笑着朝我們揮揮手,行為表現乖得可以打個100分。在學校裡,他可不是這樣的。窩裡橫還是窩外橫,都讓付老師眉頭一皺。
“你怎麼還開車來,太招搖了。”安醫生給我打開副駕駛。
“我加班回來,就直接過來了。”
我心疼道:“讓你不要來還來,這不是找罪受嗎?”
這會兒人流量還不是很多,我要是晚一會兒出來,車肯定走不了。饒是這樣,安醫生也還是單手打着方向盤,從容得很,看得我叫一個心癢癢,不時拿餘光偷瞄他。
“不錯嘛,開學第一天就稱兄道弟了!”怎麼聽着安醫生的話這麼别扭呢!
“劉智揚那個自來熟,他是我同桌,調皮得很,我倆坐最後一排。”
安醫生一邊開,一邊自言自語:“自來熟也挺好,最後一排,”車子走起來跟蝸牛爬一樣,人實在是太多了。開車來的還不止安醫生一個,真是搞不懂那些家長怎麼想的,一點都不明智。
“最後一排?要不要我去和你們老師說說?”
“不用,劉智揚會舍不得我的。”我拆了糖放嘴裡,他真正舍不得的是我的作業。
安醫生笑起來:“我們束束魅力還挺大。”
安醫生給的杆子,我定要順勢往上爬:“那可不,你可得把我看緊了,說不定那天我就不要你了。”
他溫柔的笑語淋到我心上,讓我又苦又甜。
我怎麼敢不要安醫生,我隻怕他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