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兩步,我就覺得累,索性坐在竹林旁邊歇上一會兒。
我看見蕭理也來了,他看見那束花菱草立即四處張望起來。對上他的目光我也沒躲,任由他看着我,向我走來。
“他呢?沒和你一起來嗎?”他說安平生。
蕭理還不知道我和安平生鬧掰的事。劉智揚是好事傳千裡,壞事不出門。他不說,那條道上的自然沒有人知道。
“你怎麼又在家?打遊戲被叫回來了嗎?”
“不瞞你說,還真是這樣。”
“你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二嬸聽你這理由都要聽煩了吧?”
“逃課算不算?”他坐在我旁邊,沒頭腦的來上這麼一句。
“上次怎麼考那麼差?”他問我。
我回答不上來,因為我也不知道。
“周末我給你補課吧,有什麼不會的就來問我。”他看着我正兒八經地說,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我的思緒又被拉回了從前,他站在窗子邊,抽我手中的筆,闆闆正正給我講題的畫面。
那些日子仿佛過去很久了,久到時間在上面撒了一層灰,我撣一撣就被灰迷的夠嗆。
“不用了。”
“為什麼?這可不像你風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又不是非要考大學。我不像你,沒有一個處處管着自己的媽。”
其實我說這話還挺不禮貌的,但我現在好像沒有那麼多耐心了。
他沒和我計較,說:“蕭束,有什麼事别憋在心裡。上次我說的話,也是在氣頭上。我們是兄弟,需要幫忙的地方就直說。”
上次他說,下次可不會再管我了。
說的和做的總不一樣。嘴上說不管我,卻知道我考多少分,卻要給我補課,卻替我來看奶奶。
“好。”我點頭敷衍他。
兜兜轉轉,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從前那個蕭束希望自己和誰都沒關系,對别人的事不上心,對自己也是。做什麼都抱着無所謂的态度,冷漠地朝前走。
我曾經撿到一束光,在日落時我又把他還給了太陽。至此我不再欣賞日落,也不乞求萬丈光芒。
早就習慣了永無止境的悲哀,短暫的跳出來看一看,發現世界并不美好。所以還是沉默下去吧,這次我不再滿懷希望。
生命裂縫裡投進來的那束光,将我燒的體無完膚,破碎的靈魂比從前還要堕落。
我不敢再随随随便便伸手了,說不定就是一個巴掌,一塊鐵烙,我的心經不起折磨。
光可以溫暖你,也可以燙傷你,熾熱不一定是最好的。慢慢沸騰,慢慢變熱,就能看清許多看不到的細枝末節。
别罵我冷漠,他們的短暫配不上我的淚流,誰也沒有答應永遠和我不說再見。
這次離别讓我學會了不要從别人身上找到缺失的那一部分,我應該自己完整。
安全感是自己給的,不是伸手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