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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裴家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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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绛唇,描秀眉,鳳冠霞帔。

八月三十禮成,八擡大轎,四方來賀。

“夫君,牽着我的手。”

裴槿一身紅袍,對着右側伸出手。似是被什麼人牽住了的模樣,往前走了幾步。可那右側分明沒有人,她像是提線木偶般的走向禮堂中央,走向一座紅漆木棺椁。

左右面如土色的侍女婆子齊心推開棺椁,裴槿懷着愛戀的眼神,看着身邊不存在的人,做了扶人的動作,随後自己也躺入棺椁。

唢呐聲驟然想起,白色的花瓣自空中如瀑布般灑下,落到了裴槿的臉上,她閉上眼,躺在那寬敞的棺椁裡,面色平靜。

“裴小姐,不要忘記我同你說的那些話。”

禮堂的黑暗角落緩緩走出一個穿着道袍男人,居高臨下,那袍子繡工極其精細,通體淺灰,肩處用金線勾勒出一支鸢尾花。他身量極瘦,膚色蒼白,纖長的手指上帶着幾枚戒指。雲遊散仙的身姿,目光卻并不慈悲,反是透着一層讓人不舒服的倨傲。

“忘不了。”

裴槿閉着眼,似是享受在棺椁中的時刻,面色逐漸透出一股餍足意。

“七月悼亡,陰九鎖魂。天官賜福,地官赦罪。隻要裴小姐聽話,定會得償所願,”

男人說着,擡手捏了張符紙,貼到了屋宅右側的牆壁上,手腕上鮮紅的珠串是這暗色宅院裡少見的亮色,随他動而動。被珠子遮住的纖細手腕上,赫然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王道長已經為我費了這麼多心神,生祭最後這小小的一步,我要做不成,未免太過于廢物。明日我會再排演一次,道長不放心,可來觀看。”

裴槿施施然睜開眼,一身厚重的嫁衣伴随着起身叮啷作響。看着近處面色不虞的男人,揚唇一笑。

“最後一步是關鍵一步。望裴小姐不要感情用事,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被稱為王道長的男人冷哼一聲,拂袖走了。

*

在侍女的侍奉下,裴槿緩緩脫去嫁衣,機械性的用帕子蘸水擦掉口脂,她的蔻丹紅的像血。

銅鏡照出的容顔極美,也極似鬼魅。裴槿諷刺一笑,天生閉上的天眼,明明是女孩卻極重的陽氣。生祭将成,原來她自出生,就是安排好的。

“你在想什麼?”

銅鏡映出背後之人,青麟一脈,也是當今最有名望的族長裴德天眼神幽深,看向裴槿,手裡拿着補天鏡碎片。

“我在想什麼,不重要。”裴槿一笑,回過神看向裴徳天:“倒是叔叔,将補天鏡分作幾面,咱家的我放心,吉量王氏那一脈畢竟是外人,如若吉日那天拼不成一面,怕是那位要怪罪了。”

裴徳天臉陰沉着,聞言拿拐杖往地下一杵:“你懂什麼?如若完整的補天鏡與福澤心聚在一起,怕是那位等不到吉日就會重歸…生祭不成,我們裴家子子孫孫都将不入輪回,承受滔天災厄,你承擔的起嗎?”

裴槿看着他:“您該相信我的。手裡拿着碎片對着我,是想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裴槿嘴角的弧度更明顯了:“我都說了,我想的什麼不重要。這是裴家的業障,哪怕我不願也必須去做,哪怕我不願也躲不開,因為我有着裴家的血脈,我是裴家的人。您在擔心些什麼?”

“業障。”裴徳天氣的面色通紅:“那是我裴氏的福分,生祭若成,你……”

“生祭若成,福澤綿長,永享太平。”裴槿似乎疲乏一樣搶過他的話頭,擺擺手說:“生祭必成,您去幹該幹的事兒吧,讓我自己安靜待會…比起我你們更應該去看着那傻子。”

想到這,裴槿一樂:“要是我的夫婿受不了,上吊自殺了……”

“你!!”裴徳天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她,轉身走掉了,拂袖如同王道長走時一樣氣憤。

*

青麟裴氏,入月金氏,吉量王氏。占術三大家。

自道歉之後柳玠面色和緩許多,但沒有完全好,隻是那股凍人的冰碴感消失了,他用讓謝槐亭覺得怪異的語氣說不許有下次。之後捏着他的手,一寸一寸的檢查了他身上的傷,并悉數治好了。

治傷過程中,還在給他科普起淵源頗深的風水三大家。

以青麟裴氏為首,而剛剛柳玠殺那個,根據衣服上的錦文以及棣華印推斷,是吉量王氏。

“那……是不是可以用棣華印把他們全控制住。”有柳玠在身側,謝槐亭直覺難度降低了。

柳玠揉了揉眉心“可以。”

他轉頭看着謝槐亭,眼底竟然有紅色的,類似霧的東西在流動,語氣恍若安慰:“想讓我把他們都殺了嗎?吓壞了吧,可以的。”

???????

你在說什麼??

他抓緊柳玠的肩膀,沒有隔空,直接觸碰到了手臂,謝槐亭說不出話,他看柳玠擡起左手,指尖流動的金光逐漸飄紅,他說:“等我鎖定一下,結束我們就回無棣之華。”

“不…不是,是控制住,不是殺掉。”一方面驚歎于這竟然是柳玠說的話,一方面看他真的,真的在實施,謝槐亭搖了搖頭,柳玠确實不太對勁…

這次的非人感更明顯了。

“為什麼呢?”柳玠看向他,原本淡金色的瞳孔都浸紅了,他像是對着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發問,又像是貓捉住老鼠把他放在掌心,鉗制着,好像真的好奇它為什麼會躲在那麼明顯的地方一樣,他說:“你也能大概猜到吧,他們在做什麼事。哪怕不成,槐亭,你告訴我,你覺得這裡面誰應該活下去呢?”

“金氏,王氏,裴氏。”柳玠緩緩到:“我是行刑人,不是醫者。如果手臂上生了膿瘡,無棣之華要做的不是治療,而是割掉瘡,放了膿血。但直接砍掉手臂,也無可厚非。”

“……但,至少應該調查,不能錯殺無辜。他們大概在召喚什麼東西,應該阻止召喚,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而不是直接,直接把召喚人殺掉。”謝槐亭思考着回答,他覺得這一刻自己坐在了天平的另一端,而柳玠站在中間,等待着他說的話而做出裁決,流紅是鎖定到什麼程度了,如果說的不對會滅族嗎?

無數的生命在他腦海裡鋪開,他感覺血竄到了頭頂,青麟裴氏為補天救世,補天鏡。這個東西和補天有關系嗎?這裡的神話和現實神話有區别嗎,為什麼補天,天怎麼碎的。

等一下…

謝槐亭楞楞的看着柳玠,剛剛升到頭頂的血仿佛一瞬間凍結,他突然想起柳玠話裡的一個問題,顫抖的擡起頭,看着柳玠喃喃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槐亭。

他叫的,是謝槐亭。

*

他知道了。

是補天鏡嗎?就像那個男的一樣能喚起他的記憶,所以他拿着補天鏡讀到了自己是謝槐亭的記憶?所以,他現在才這個狀态。

他看着柳玠,他确定自己沒聽錯,柳玠看向他沒有回答。

謝槐亭突然知道自己該道歉的是什麼了,他看着柳玠,聲音有些抖:“我……也不是想瞞着你,隻是…”

隻是什麼,隻是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活下來,隻是覺得自己的身份不會困住他了,不告訴他也無可厚非,可柳玠在不開心。也對,他該不開心的,漫長人生裡孤獨一個人,哪怕這個親屬血緣淡薄到沒見過,可自己出現他便不是孤身一人,他怎麼能讓他沒有知情權。

可自己,可自己分明不是真的謝槐亭……

謝槐亭覺得自己也要像鏡子一樣四分五裂了,一瞬間要解釋的事情太多,他看着柳玠語無倫次的想說很多,可怎麼說柳玠都不會滿意,他甚至說不出來什麼,倒急的自己邏輯崩盤。

手指的光熄滅。

“噓。”剛剛閃着光的手指突然放到謝槐亭唇邊,柳玠眼裡的流紅散了些,他溫和的說:“我沒有怪你這個,不要着急,對不起,我吓到你了嗎?”

另一隻手攬住他,輕柔的放在謝槐亭後背上拍了拍:“我隻是看到你受了很多傷,我感受得到,一直感受得到,你卻直到真的解決不了,面臨死的危險才找我,讓我很生氣。”

瞳孔的紅色徹底散去,轉而一股和煦的氣順着他的胳膊進入謝槐亭的身體:“這是安神的,不要哭。”

謝槐亭楞楞的擡頭看柳玠,他生的真的很好看,此刻微微蹙着眉,像真的極舍不得一樣。

平心靜氣的功效上頭,謝槐亭感覺自己心沒那麼亂了,他看向柳玠,挑重點解釋到:“我沒有賭命,我知道你手裡有棣華印,也相信你在我肯定不會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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