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逞反問:“你幹什麼?”
“心情不好。”
“我也心情不好。”
陸懸又覺得徐逞很奇怪,徐镕聿說徐逞對他意圖不軌,其實他也察覺到了,但絕對不是徐镕聿想的那方面。
不過亞種又沖過來,他沒有時間問徐逞,随口地說:“要比一下嗎?”
“誰怕誰!”
兩人同時沖出去,模拟的槍聲響徹了整個訓練室。
兩個小時過去訓練結束,場景消失,陸懸和徐逞各坐在地上的一邊喘氣。
比試的結果沒有什麼懸念,陸懸的命中率比徐逞高,但徐逞的體能力量高了他一倍,殺敵數他多了兩隻,還救了他兩次。
陸懸終于有機會問徐逞,“你之前到底想說什麼?”
徐逞盯着陸懸半晌,忽然直直往地上躺去,盯着天花闆說:“我們生活在這麼大的世界裡,可以做的事有很多,沒有必要被困在狹小的觀念裡。”
陸懸沒有聽明白,徐逞不知思考了什麼,突然轉向他認真地問:“你不覺得現在這個社會,整天就想着讓Alpha和Omega生孩子很病态?Alpha必須和Omega在一起就是正确的?”
陸懸腦子裡首先回想起的是從小學習的課本,他從小被教育的就是因為曾經經曆過的滅絕危機,為了繁衍出更多的人類,Alpha就應該和Omega在一起,匹配率是後代保持繁衍能力的基礎,匹配率高的Alpha和Omega必須結婚生孩子,是理所當然的。
當他無法分化,當所有人都說殘次Omega不配和Alpha在一起,他沒有想過社會規則有什麼問題。
議會裡反對生育至上的方針的一派,他也隻覺得是政治鬥争,沒有細想他們反對最本質的原因。
此刻,他腦子裡忽然不受控制冒起了一些細小的火花,他問徐逞,“你覺得哪裡不對?”
徐逞又反問他,“那你覺得你哪裡錯了?”
陸懸蓦然愣住,徐逞冷不防笑起來,撐着槍起身對他說:“陸懸,人生能做的事很多,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也有選擇的權利,别把自己困死在别人的規則裡。”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徐逞突然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眼神飄忽地對着他,最終隻留給了他一句。
“我隻是覺得如果他活着,肯定希望你不是被困在這裡。”
“誰?”
徐逞不回答,直接走了,可是陸懸一瞬間好像找到了答案。
還有5個星際标準時戰艦就能到極坦星,如果在始元星,現在的時候已經是淩晨。
陸懸關掉訓練系統,回了他的休息艙,在門口見到了甯爍風。
“老大,你去哪兒了?能量劑還要嗎?”
他已經忘了要甯爍風給他找能量劑的事,接過來擠了一支到嘴裡,竟然真的是烤肉味,雖然不是烤沙兔。
甯爍風給完他營養劑還不走,他疑惑地問:“還有事?”
“嗯……殿下他、讓我問你到底為什麼突然又生氣。”
陸懸以為他聽錯了,徐镕聿竟然讓甯爍風來打聽,不由地笑出來,“他人在哪兒?”
甯爍風往他的休息艙裡一指,艙門立即打開,徐镕聿抱着雙手靠在門框上,眼神幽怨得反倒像要被他始亂終棄似的。
他朝艙門過去,正好瞥到徐镕聿在向甯爍風擠眼,甯爍風背書一樣通報:“老大,烤肉味的能量劑是殿下特意給你弄來的,他找了好幾個倉庫。”
徐镕聿眨了眨眼把視線正回來,對着他像在邀功。他揮了揮手讓甯爍風走,然後推着徐镕聿進了艙門。
門關上的一刻,徐镕聿反過來押着他,又将他抵在門上。
“陸懸,可以不生氣了嗎?你不理我我難受。”
陸懸擡眼,徐镕聿的目光像烙鐵一樣杵進了他眼裡,他要推拒的手伸過去抱住了徐镕聿。
徐镕聿一出生就是帝國唯一的王子,雖然後來徐曜深當了皇帝,但由于占的是徐镕聿的位置,徐曜深對小時候的徐镕聿縱容到了極點,才養成了徐镕聿現在任意妄為的性格。
徐镕聿二十多年的人生是真的從來沒有受過委屈,也從來沒有對誰低三下四過。
陸懸今天聽了徐逞的話,此刻不自覺想,是不是他沒有錯,徐镕聿也沒有錯,而是所有逼着徐镕聿和孟奕甯在一起的人錯了。
如果不是有人把孟奕甯送到徐镕聿面前,他們還會和以前一樣隻有彼此。
“陸懸,你在想什麼?”
徐镕聿得不到陸懸的回答有些心慌,陸懸忽然問他,“徐镕聿,如果真的要與整個世界為敵,我們才能在一起,你不會後悔嗎?”
“當然不會。”徐镕聿回答得仍然很笃定。
“那你答應我,不要再見孟奕甯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