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住處的時候裴清留了個心眼,隻拿了很少量的物資,大部分都牢牢鎖在車裡。
畢竟這個馮少隻有一面之緣,雖說他是部門的人大概率屬于正派,但門外大爺的話還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為了以防萬一可以随時跑路,他決定把重要的東西全挂在身上。
哦,除了埋在脖頸間的大腦袋。
裴清此刻正雙手搭着蕭濯肩膀,保持仰頭的姿勢已經半個小時了。
問他有什麼感覺
頭都要掉了
他不是沒想過換個姿勢,或者歇會再貢獻本就少得可憐的鮮血,奈何蕭濯不同意啊!
頭疼
畢竟是男神在作
裴清隻好含淚忍受。
蕭濯本來見着儲備糧跟别的醜糧打招呼心情不好的,可此時的人兒出奇的乖,這讓他的心情立馬由陰轉晴。
吸吸咬咬吸吸,順便感歎一聲儲備糧好香,最後戀戀不舍輕輕啄一口,看着出現的紅印子,默默扯扯衣領給蓋上,像是藏着什麼寶貝似的。
裴清都快睡着了,壓根沒感覺到這麼個小動作。見蕭濯終于結束“進食”,攤在床上,僵硬的從包裡抽出濕巾擦脖子。
他深刻懷疑男神屬狗的。
裴清擦了兩下感覺氣氛不對,這才發現蕭濯黑着臉看他。
哦不,看他的脖子。
裴清連忙給蕭濯擦嘴角,哄道,“我沒嫌棄你,隻是擦幹淨下次好啃是不是?”
哼…勉強說得過去吧。
此刻下午三點不到,裴清也沒心情到處晃悠,況且蕭濯一直掰着他手指頭玩,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直到天黑,才堪堪醒過來。
裴清揉揉眼睛坐起身, “餓不餓,我簡單做個沙拉就着饅頭吃吧”。
雖然蕭濯不喜歡吃食物,但為了自己小命着想,裴清還是強迫對方吃飯。
蕭濯不喜歡吃沙拉。他隻想吃儲備糧,但沙拉是儲備糧做的。
嗯,勉強能接受。
說是做沙拉,可用的原料也不多,裴清隻拿着西紅柿、黃瓜、生菜、袋裝鹵蛋,再倒入沙拉醬,最後把饅頭切成條狀扔進去,就這麼一人一碗就着運動飲料吃了個幹淨。
這東西裴清吃着都沒味,更何況本就不喜歡吃人類食物的蕭濯。可裴清卻驚訝的發現對方不吵不鬧一碗全都吃光了。
!
不錯不錯,吃了好,吃了就不會再那麼磋磨他吧?
裴清感動地給蕭濯添上一碗。
蕭濯:怎麼辦,不想吃了。
可對上儲備糧小心翼翼‘讨好’的眼神——
算了,還能再吃兩大碗。
吃飽喝足,兩人都心滿意足的進入夢鄉,絲毫不知門下縫隙裡悄悄飄進白色煙霧,在空氣中沉沉浮浮片刻便徹底消散。
淩晨,狂風驟起,漆黑的夜空更加陰沉,天地仿佛下一秒就緊密銜接。
裴清迷迷糊糊間打落身上亂摸的手,輕輕呢喃了一句,“别鬧...”
“嗤!”
一聲冷笑響起,房間内赫然出現幾道身影。
林文居高臨下看着神志不清的兩人,隔着面罩都抑制不住興奮聲,“表哥,你這是什麼迷藥?太好使了!多給我一點,以後遇見不老實的來一點,人昏着還有絲反應,這弄起來多爽!”
“以後再說,先把你的人帶走。”
“好嘞,謝謝哥!”
林文指揮保镖将裴清拖去他房間,關上門後便迫不及待的往床上撲。
“臭婊子,裝清高,還不是上了老子地床?!看我今晚怎麼弄死你!哈哈哈哈——啊!”
林文剛剛扯開裴清襯衫,腦海便傳來針紮般刺痛,眼前景象都跟着暈眩。
“來..來人...”
他嗓音沙啞,感覺很不好,也不想上人了,踉跄着往門口去。可剛下床腿就一軟,整個人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裴清心口緩緩鑽出一團棉花似的白團子,焦急的用肥胖身軀拍着裴清的臉。
哎呀媽呀醒醒呀!再不去救蕭濯那丫就被肢解了呀!
這可是它在這個星球遇到的第一個族人,怎麼能讓人在它眼皮子底下出事?!
可它隻是能量團,離開宿主自身都難保,更不可能救人去。小白急得團團轉,咬咬牙自發運轉能量轉化成實質的攻擊,一股腦沖擊裴清身體。
它不可以主動傷到宿主,但可以傷害自己啊!反正兩人共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疼一起收着。
一陣電擊過後,裴清猛地坐起身,大口呼吸十幾秒才平複翻湧的氣血。
怎麼回事,剛剛那瞬間他似乎看到了天堂的花海...
還不待他看清四周,一股子牽引讓他不由自主下床開門,朝着一間房跑去。
越靠近,越濃烈的血腥味鑽進鼻尖,裴清心頭一跳,蕭濯?!
牽引力帶他來到一道門前,裴清想都不想一腳踹開大門,就見屋内正中央擺着一張白色手術台,蕭濯手腳被粗壯的鐵鍊緊緊綁住,渾身是血。
“蕭濯!”
“艹你大爺!敢傷我男神!”
正在興頭上的馮啟根本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剛剛轉身命根子就慘遭襲擊,劇痛之下他連慘叫聲都發不出,緩緩跪在了地上。
裴清三兩步跑到操作台邊,看着手腳分離的蕭濯生死不知,理智的弦瞬間繃斷了。
都怪他,都怪他輕易相信别人蕭濯才會變成這樣!
裴清雙目赤紅,周身刹那間卷起狂風,白色星光争先恐後地從他身上每個毛孔溢出,随即鑽進蕭濯身體中去。
兩個開小差的保镖回來見着這一幕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見,見鬼了!
“廢物,還愣着幹什麼!”
馮啟渾身顫抖,惡毒地看向房中央一字一句道,“給我殺了他們!立刻!馬上!!!”
“是,是少爺!”
從震驚中回過神的保镖立即從腰上掏出槍,扣動扳機對着兩人就是一陣掃射。
可下一幕讓他們震驚出聲,“天,什麼情況!”
打出去地子彈像是被無形的牆阻隔住,竟在空中瘋狂旋轉,與空氣摩擦出激烈的火花,一一掉落地面。
突然嘩啦一聲響動,躺在手術台上的人緩緩坐起身,灰白的眸閃着紅光,像是地獄出來的惡鬼,直勾勾的鎖住在場所有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