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紗簾上暈染出朦胧的暖橘色時，于卿卿的睫毛先于意識蘇醒。鼻腔裡充盈着雪松混着晚香玉的香氣，臉頰貼着某種溫軟織物，觸感像浸過牛奶的絲綢。她迷迷糊糊蹭了蹭，忽然察覺唇下的肌膚在微微震顫——是人體溫熱的脈搏。

"蹭夠了嗎？"帶着晨起沙啞的嗓音從頭頂傳來，"第七次了。"

于卿卿瞬間僵成木乃伊。她緩緩擡起眼皮，最先入目的是鎖骨下方那朵山茶花紋身，白色花瓣被晨曦鍍上金邊，随呼吸起伏如同活物。視線往上移三寸，江檸若真絲睡衣的領口歪斜着，露出肩頭新鮮的齒痕。她保持着埋胸的姿勢，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指尖，此刻正勾着江檸若真絲睡裙的肩帶。更可怕的是左腳正卡在對方腿間，膝蓋抵着的位置傳來規律的心跳。

"你..."江檸若突然翻身，垂落的卷發掃過于卿卿的鎖骨，"壓到我頭發了。"

于卿卿連滾帶爬摔下床時，後腰撞到懸浮式床頭櫃。香薰機應聲傾倒，橙花精油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她這才看清自己穿着陌生的綢緞睡裙，領口蝴蝶結歪成滑稽的角度。

"啊啊啊啊啊！"于卿卿彈射起步的瞬間，巴西龜從床頭櫃的玻璃缸裡探出頭，龜殼上還沾着火鍋辣油。

"你你你..."她指着江檸若鎖骨處的齒痕，那是淩晨三點夢遊啃鴨脖的傑作，"趁人之危！"

江檸若慢條斯理地系好睡袍腰帶，腕間紅痕像道暧昧的鐐铐——那是于卿卿昨夜發酒瘋時用發繩勒的。她拿起床頭櫃的拍立得："需要我幫你回憶嗎？"相紙緩緩顯影：于卿卿抱着馬桶唱《舞娘》，江檸若提着她的後領口像拎流浪貓。

"昨夜你吐了三次，哭訴林叙送的花比食堂的番茄炒蛋還難吃。"江檸若的指尖點在相片邊緣，"淩晨兩點非要給巴西龜做馬殺雞，三點..."她突然噤聲，耳尖浮起可疑的紅暈。

于卿卿的耳尖紅得滴血。零碎記憶如漲潮般湧來：火鍋店搶救烏龜的混亂場面，出租車裡自己非要給司機唱校歌，還有玄關處死活不肯脫掉的"戰靴"——此刻那雙鑲鑽高跟鞋正倒插在客廳的陶瓷花瓶裡。

餘光瞥見梳妝台上的鎏金鬧鐘——09:14，也就是說江檸若竟然沒有去晨跑！！！這是江檸若七年來首次打破晨跑生物鐘。

“我為什麼會在你家？”于卿卿攏着睡衣，像是被占了天大的便宜。

“因為我沒有你家鑰匙！"江檸若指尖按着太陽穴。

“不可能！”于卿卿突然跳起來，"我明明放在帆布包夾層..."

"這個？"江檸若晃着青銅烏龜鑰匙扣，"昨天搶救你的巴西龜時掉進火鍋湯底了。

"指紋鎖根本不需要鑰匙！"于卿卿搶過鑰匙串像舉着尚方寶劍，"江檸若你故意..."

"昨晚某人手指沾了牛油。"江檸若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沐浴露的薄荷香混着體溫襲來，"試了二十七次都沒識别成功。"她舉起手機相冊，視頻裡醉醺醺的于卿卿正用油乎乎的手指猛戳感應區，嘴裡還念叨着"芝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