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打開後她就被金燦燦的光晃了下眼睛,手指拂過黃金細膩光滑的觸感,在标簽處停下。
32.15g。
媽媽的愛就是如此沉重。
大概是因為今年她沒在身邊,除了金镯子之外,媽媽還給她準備醬牛肉、麻辣小魚幹、蒜蓉雞翅中……都是真空包裝。
韶真把這些食物都放進冰箱,而後合上門,眼底有些發熱。
人在某些瞬間總會變成矛盾的結合體。
有那麼一刻,她忽然想,或許回京州待在媽媽身邊也不錯。
可這個想法也隻是短暫的一刻。
周家始終不是她的家。
現在這樣其實挺好的,媽媽在周家不缺錢也不缺愛,而她則是過着自己想要選擇的生活。
在睡覺前,她拆開了周以慎送的禮物。
意料之中,是這個牌子一款很經典的白色鍊條包,很基礎百搭。她收好,連同包裝袋一起放進衣櫃中間的格子裡。
這一晚,她做了整夜颠三倒四的夢。
早上醒來時喉嚨難受得不行,直覺告訴她不是喝酒的原因,也不是口幹舌燥的那種那種。
這種感覺形容不出來,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周也有一次,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又好了,她當時沒怎麼當回事。但這會,讓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雖然嘴上經常說着爛命一條,但身體真要有個什麼事,她比誰都要惜命。當天上午就去醫院呼吸科挂了号。
檢查結果沒什麼大問題,隻是有點輕微的呼吸道過敏,醫生說可能和生活環境有關,建議她回家檢查一下居住房間有沒有黴菌之類的。
韶真回家後第一時間翻出口罩戴好。
然後開始仔仔細細地檢查房間。
她家的房子是上下兩層的民房,有些年頭了,再加上這幾年沒住人,韶真一直覺得那種揮之不去的陳舊味道是正常現象,等過一段時間就會消散。
結果這一檢查才發現,有好幾個房間,角落裡的牆體多多少少都有些發黴的地方,且位置隐蔽。
尤其是她的卧室,背陽的位置。衣櫃後邊和床底的黑色黴斑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韶真指尖哆哆嗦嗦地點開手機,開始搜索黴菌的危害,在看到一篇有人黴菌引發肺部感染去世的報道時,她明顯感覺到手臂上的汗毛豎起來了。
隻是想想就一陣後怕的程度。
當天下午,韶真就聯系了專業的清理公司。
對方在看完實地情況後告訴她:除菌的工作幾天就可以完成,但後續最起碼還要通風一個月,等到檢測結果合格後才能居住。
韶真簡單地收拾了下行李,帶上貴重物品。
折騰完就已經是晚上了,她拎着行李箱站在車流不息的馬路旁,望着夜幕下城市此起彼伏的霓虹,忽然有種一覺睡醒家沒了的荒謬感。
她去酒店開了個房間。
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後,坐在床邊思考着下一步要住哪。
回京州?
不行。回去了媽媽肯定會擔心,而且有很大概率不會再放她回來了。
去徐語甯家借住?
也不行。人家跟男友同居,她過去一起住算怎麼回事。
又不能一直住酒店,一個多月可是一比不小的開銷。
思來想去,韶真覺得,她隻能選擇租一個短租房,這種合适的房源并不好找,她決定等下吃過飯就開始在軟件上看租房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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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周以慎有個應酬。
他空降到分公司擔任ceo,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個中關系,各方面想要拉攏的人不計其數,有些可以推脫,但有些飯局不可避免。
他是主賓,做東的是業内很知名的廣告公司老總,和集團有業務上的往來,于情于理他都沒法拒絕。
飯局結束時,對方滿臉笑意地一直送他到車上。
開車的是他的助理小王。
車輛行駛至一個路口,周以慎讓小王把車窗打開通風,他目光不經意地望向窗外,一道熟悉身影猝不及防撞進視線裡。
十多米的距離,他看到妹妹走進酒店。
她為什麼會去酒店?
周以慎目光沉沉,眉心逐漸鎖在一起。
“停車。”
小王不明所以,順着他目光看過去,問:“周總,是看到認識的人了嗎?”
周以慎言簡意赅:“是妹妹。”
小王看着酒店的方位,小心翼翼提醒:“周總,我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這句話就很耐人尋味。
周以慎的神色冷了下來,沉聲道:“這不是你該考慮的。”
“是我的錯。”小王惶恐地噤聲。
周以慎幾乎沒什麼猶豫,開門下車。
他并沒有想過助理說得那個層面,妹妹一直很乖,他不會通過一個場景就妄下定論。
包括昨晚送她回家,也不是擔心她會做什麼出格的事,而是她剛出學校這座象牙塔,涉世未深,容易被人哄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