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煥勇扭頭看牢頭,又看孫捕頭。
人沒了?
他這個縣令怎麼不知道?
但是又看牢頭和孫捕頭一副确實如此的模樣,他都要懷疑難不成是他記錯了。
李肆看他們幾人間的神色流轉,又聽孫捕頭和牢頭的話。
怒極反笑,連說了三個好,又深深地看了胡煥勇一眼。
胡煥勇還想要說什麼,就有三皇子的儀仗走來。
李肆越過他們往夏冬春的馬車旁去。
夏冬春見他過來,就聽李肆道:“爺說晚上他再去驿站,叫咱們自己先去。”
說罷帶人進了儀仗隊伍。
胡煥勇領着衙門衆人在縣門口候着,夏冬春沒下馬車,隻隔着簾子安排了先去驿站。
根本不給胡煥勇說話的機會。
無奈他隻能跟在後頭。
到了驿站也沒見到三皇子和夏冬春,最後得了信兒,說三皇子累了,明日再見。
胡煥勇得了準信兒,自然是歡歡喜喜的回去。
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牢房裡活生生的三個人怎麼能沒了,還是他下的令。
就要回家,又轉身扭頭去了大牢。
他要親自看一看,确定一下,牢裡确實沒有那三人。
難道真是他放的?
比起胡煥勇的疑惑,孫捕頭這會兒剛回家,就要準備收拾東西跑路了。
收拾一半他突然有了個主意,要是把殺人的髒水全都潑到張德來和牢頭身上,他不就萬事大吉。
而且汝甯縣令還是他的小舅子。
胡煥勇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想通這個關節,孫捕頭笑着把東西都歸置好,安心的又躺下了。
薛轲和呂皓方說是要回來福客棧,但是馬車行至一半,叫人攔下了去路。
攔車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們都認識的小乞兒。
她穿着錦榮給她新買的衣裳,看不出一點兒原先的模樣。
她見薛轲掀了車簾出來,忙叨:“姐姐說客棧這會兒人多眼雜,不安全,你們跟我來。”
錦甯不放心要先跟去看看,薛轲朝他表示不必先去看,跟着就好。
馬車在巷道中七拐八拐後停在了一個豬肝紅大門前。
小乞兒率先跳下馬車走到大門前,三輕四重地敲門,大門緩緩打開,探出頭來的是來福客棧的柱兒。
春姐已經醒了,她腹部的傷口已經被重新包紮,這會兒她靠在大廳的椅子上,身後靠着一個厚厚的棉墊。
她見薛轲和呂皓方走進來,又把目光看向了她們的身後,确定并沒有其他人後,她看向薛轲。
“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春姐的聲音沙啞,但是隐含愠怒。
薛轲擡起雙臂,輕紗廣袖垂在身前。
“春掌櫃要是不介意,可否給我們一些換衣服的時間?”
二丫忙上前來:“您跟我來吧。”
等到薛轲和呂皓方重新換回了男子裝扮又回到大廳時,春姐的臉上滿是汗珠,腹部的紗布也滲出了紅色血迹。
柱兒還在一邊兒勸說春姐去休息,但是春姐就是不為所動的靠坐在椅子上,直到見了薛轲。
她立即問:“你找到蘭姐兒了嗎?她在哪裡?”
薛轲表露遺憾的搖搖頭。
“萬柳說蘭姐早已出城去尋三皇子的儀仗了,三皇子如今已經進了汝甯,若是蘭姐已經到了三皇子面前……”
“不可能!”春姐急急打斷。
因為激動的神情,讓傷口又被扯開了一些。
嘶。
她深吸一口氣,把身體往棉花靠枕處又靠了一下,又接着說:“蘭姐要是見到了三皇子,她會回來的,她現在沒回來,就代表她也出事了,我就不該提前的回來。”
春姐神色懊惱。
“春掌櫃為何笃定蘭姐要是見到了三皇子就回回來?”
蘭姐兒要是手上有關系胡煥勇的證據,隻要她交給了三皇子,三皇子為了證明證據的真實性,一定會留下她,直到事情結束。
除非證據不在蘭姐兒的手上。
薛轲靜靜地盯着春掌櫃看她要怎麼說。
“薛公子,我還不能說。”
春姐閉上了眼睛。
柱兒朝着薛轲道:“客人,我家掌櫃真的不行了……”
“你帶她去休息吧。”
薛轲歎口氣,看柱兒忙叫人擡着椅子就要送春姐回去。
呂皓方若有所思的看薛轲。
薛轲這才說起來孫捕頭來客棧時發生的事情。
今日一早,她就叫錦甯去打聽汝甯的事情,結果就發現汝甯縣令要抓她和呂皓方,錦甯忙趕回來傳信。
同時春姐也滿身是傷的回了客棧,隻是春姐回來的比錦甯早上一些,春姐她剛同她說了兩句話,就見了錦甯。
這才有柱兒和二丫把她和春姐藏在客棧中,呂皓方等人打扮成女子躲開孫捕頭的事情。
在密室中,春姐撐着一口氣讓薛轲去神仙醉找萬柳幫忙救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