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棠捏着顧子安的衣角,緩緩的用簡略的語氣講起三年前塵封的痛。
“蘇家堂弟開的是銀色瑪莎拉蒂對不對?”顧子安站起來将顧父給的u盤插到電腦上:“我們先過當時的監控。”
夏知棠按住他手背:“你知道摻和進來多危險嗎?”
“姐姐教我打光的時候說過……”顧子安反手握住她顫抖的手與她十指交扣,“再暗的角落,找準角度也能照亮。”
“姐姐……”顧子安攬住夏知棠,還欲說什麼,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去沖個熱水澡。”她拉着顧子安往浴室裡推。
花灑聲中,夏知棠把熱姜茶放在浴室門外的桌子上。
轉身時,花灑聲停下,夏知棠聽見顧子安悶悶的聲音從門内傳來:“姐姐,我現在能演武打戲了。”
她指尖輕撫着玻璃的門後的陰影:“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因為……要是早點遇見你……”
瓷片碎裂的聲音打斷了顧子安接下來的話,驚得顧子安裹着浴巾沖出來。
夏知棠正蹲在地上撿不小被她打碎的茶杯,粘膩的紅糖姜在地闆上宛如一朵血色的花。
“他們換了刹車片檢測報告……”她捏住碎瓷片的手不停的顫抖,鋒利的瓷片割破了她的指尖,殷紅的血珠一滴滴混進紅褐色的姜茶中。
“我追到汽修廠時,廠裡的監控剛好被洗……”
顧子安奪下瓷片的手在抖。
夏知棠看着手裡褪色的紅繩,“他出門前還說要給我帶糖炒栗子。”
顧子安拿紙巾按住她滲血的手心,聲音帶着一股哭腔:“等着!”
他拿着傘沖進暴雨中的便利店,十分鐘後抱着紗布和熱栗子回來,塑料袋裡還插着支蔫頭耷腦的玫瑰。
“先包紮。”顧子安跪坐在地給她纏紗布,“等會我們去報警。”
夏知棠倚着在顧子安的胸膛上笑出眼淚:“報過二十七次。”
青年纏紗布的手頓了頓:“我馬上聯系認識的記者……”
“顧子安!”夏知棠握住他發顫的手,“蘇家勢力比你想象得……”
“那就用輿論壓死他們!”顧子安抓起手機點開微博編輯頁面,“我粉絲不是擺設……”
夏知棠搶過手機摔在沙發上:“你瘋了嗎!事業不要了?”
“要事業有什麼用!”顧子安紅着眼眶吼回去,“要是沒有你我早就……”他忽然哽住,抓起袋子裡滾燙的栗子開始剝,“先吃東西,吃完我陪你整理證據。”
暖黃燈光下,兩人蜷在茶幾前剝栗子。
顧子安被燙得嘶氣,剝破的栗子滾到夏知棠腳邊。
“笨手笨腳。”夏知棠把手中完整的栗子仁推過去。
顧子安抓住她的手:“教我查案吧,就像教我打光那樣。”他指尖帶着點點暖意,“我有粉絲後援會,有狗仔聯系方式,還有……”
他的尾音被突如其來的吻堵住。
夏知棠揪着顧子安領口親上來,栗子甜香在唇齒間漫開。
顧子安手忙腳亂撐住茶幾,冰涼鹹澀的淚水在舌尖漫開。他試探着碰了碰夏知棠發顫的唇角,突然被用力地咬住下唇。
“我……我不會查案……”顧子安喘着氣抱緊夏知棠,“但我會學!”
夏知棠帶着鼻音笑出聲,眼淚蹭在他鎖骨上:“噓!安靜。”
她揪住顧子安的衣領往下拽。
“别急着找人拼命。”她含住青年發燙的耳垂,手指插進他潮濕的發間,“蘇家樹大根深,别莽撞的沖過去……”
顧子安喉結滾動着要擡頭,又被按回頸窩。夏知棠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測:“過兩天陪我去汽修廠,就說拍汽車廣告取景。”
“可我現在就想……”顧子安的手剛碰到她腰線,卻被反扣住手腕按在沙發靠背上。
夏知棠跨坐在他腿上,睡衣下擺掃過青年緊繃的膝蓋。
“噓——”她指尖點住他急欲辯解的唇,“敵人越兇,獵人越要沉住氣。”突然咬住他滾動的喉結,“不過現在……”
顧子安腦子如數萬多煙花缤紛齊綻。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抱着人撞開了卧室門。
夏知棠後背陷進蓬松的羽絨被,擡手解開他的紐扣,指尖若有似無劃過胸口。
顧子安倒抽氣的聲音讓她輕笑出聲:"這麼燙?"
他咬着牙關想撐起身,又被拽着後頸壓下來。
夏知棠的歎息混着暖意鑽進他耳朵:“小顧老師上課不專心……”
“姐姐……”顧子安翻身調轉位置,額前的碎發掃過她眉心,“取證要講究……”尾音變調成悶哼,夏知棠的指甲在他脊背抓出紅痕。
顧子安抓着皺巴巴的床單要起身找東西。夏知棠勾住他後腰:“等會吃藥。”
“傷身。”顧子安躲閃着要起身。
“最後一次。”她屈膝頂開青年緊繃的小腹,"專心點。"
淩晨三點,顧子安被雷聲驚醒,懷裡的夏知棠正用指尖描摹他眉毛,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影。
“要喝水嗎?”他啞着嗓子要起身,被八爪魚似的纏住。
“别動。”夏知棠把臉埋進他的胸口,“記住,去汽修廠隻是取景,敢擅自行動就咬死你。”
顧子安笑着摸到床頭的礦泉水。
他仰頭灌水時,夏知棠的指尖在腰側警告似的畫圈:“聽見沒?”
“遵命。”他俯身輕吻她的唇,“我的總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