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明,這樣多好。”她笑着笑着眼淚又落了下來。
青鸾歪着腦袋看着夏知棠在那裡哭,思索了片刻,沖着林景明“汪”的吠了幾聲。
林景明僵着臉,慢慢的起身轉入房間“嘭”的一聲關上門。
青鸾啪嗒啪嗒的湊過來,毛茸茸的腦袋拱了拱夏知棠的臉。
夏知棠莫名覺得它真的很像顧子安,不由得哭得更兇了。
半個小時後,夏知棠拿着地拖替青鸾收拾它的手尾,林景明突然換了身運動服出來了。
夏知棠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習慣,這些天林景明家沒穿過睡衣以外的衣服,也沒有出過門。
“大型犬需要運動,不然它得一直拆家。”林景明沒有什麼表情,夏知棠卻笑了。
“我隻是不想它再搞破壞。”林景明依舊木着一張臉。
“好,我們帶它出去玩。”夏知棠看向青鸾,“青鸾,出去玩了。”
青鸾動了動耳朵,蹦哒着叼着狗繩過來,尾巴繞着夏知棠甩成螺旋槳。
夏知棠給它套上了繩子,翻出青鸾的出門必帶工具塞到帆布袋裡。
她轉眼就看到林景明盯着她的袋子,不禁解釋道:“青鸾喜歡在外面方便。”
隻見林景明的眉梢一跳,卻沒有說什麼。
夏知棠不禁想,換作曾經的林景明,這個時候大概會跳起來吐槽青鸾:你怎麼能這麼折騰自己的主人!
天氣開始轉暖,北市裡柳絮開始飄飛,青鸾時不時的想要撲起來去抓柳絮,把牽引繩拉的一跳一跳的。
林景明默不作聲的接過夏知棠手裡的繩索,将瘋跑的狗子緊緊扣在手裡。
“你這繩子不好用。”林景明把狗往路邊的寵物店裡拽。
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根沒那麼容易把人拽倒的繩子。
“跟顧子安吵架了?”林景明走在馬路上突然發問。
夏知棠轉頭看向他,卻隻看到他的側臉在樹蔭的光斑下明明滅滅。
“是不是又如何?”夏知棠并不想跟他談論這個話題,“我隻知道自己當下想要做什麼。”
林景明沒再說什麼,兩人拉着一條興奮的狗漫步在公園裡。
北市的工作日裡,不知名的公園裡卻依舊熱鬧。忙碌的年輕人在格子間裡敲打着鍵盤,小公園裡卻有不少老年人在這裡忙活着各種興趣愛好。
夏知棠不禁覺得有些新鮮,仿佛走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她看着朝氣蓬勃的老年人,低頭摸了摸脖子裡還沒摘下來的戒指吊墜,莫名的想知道顧子安此刻在做什麼?
人有時候非常奇妙,會因為情感的羁絆,而在毫不相關的場景裡想起某些人,會有種拿起手機與對方聯絡的沖突。悲傷,不知道會因為哪個不相關的點而被動的觸發它的開關。
“不開心不需要勉強自己來陪我。”林景明忽然打斷她遠飛的思緒。
“林景明,我不是為了你這麼做,我是為了我自己。”夏知棠清楚自己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林景明一蹶不振。
“原來我在你眼裡,隻能是一個導演。”林景明忽然領悟到天才導演是他的榮耀也是他的枷鎖。
“你為什麼要在意我怎麼看?”夏知棠停下,看着林景明的背影,“林景明,你為什麼不能做你自己?”
林景明轉身想要說什麼,手裡的牽引繩卻用力的将他拉走。
“青鸾,回來!”夏知棠看着想要撲過去追别人的飛盤的青鸾,一時間顧不上和林景明的對話。
兩人帶着青鸾走了一個多小時,才一身狼狽的回到林景明的家。
夏知棠看着在外面遛了一個小時的青鸾回來還是沒有一點疲憊的樣子,有些擔心自己是否能夠照顧好它。
“夏知棠,你是懷着怎樣的心情,潛伏到我身邊的?”林景明看着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空忽然開口。
夏知棠覺得有些恍惚,那段時光離她似乎有些遙遠,當初的痛苦在經曆過更多的事情後,變得模糊而不真實起來。
“可能,如果我什麼都不去做,事情隻會止步于最初的宣判。”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夏知棠也沒料到蘇家最後會以這種戲劇性的方式落幕。
林景明其實很想問,要是沒有顧子安,她會不會半推半就的跟他在一起。
話到嘴邊,卻又覺得沒意思,夏知棠不會做這種假設,她永遠都隻是活在當下做眼前最優的選擇。
“為什麼給我投錢拍紀錄片?”他換了個問題。
“第一,你值得。”夏知棠看向林景明,艱難的開口,“第二,愧疚。”
“愧疚?”林景明終于轉過臉來與她對視,“為什麼要對我愧疚?”
“我覺得我利用了你。”夏知棠的眼底依舊清澈透亮,“我從來都知道你的心思,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