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紙巾被夏知棠用掉了大半,林景明看着她光顧着擤鼻涕完全不管水淋淋的臉頰,不由得拉起衣擺幫她擦臉。
夏知棠看着林景明被她糟蹋得一塌糊塗的T恤:“衣服我賠你。”
“嗯,賠我兩件,一件黑的一件白的。”林景明把這當成了夏知棠給他的禮物。
“好。”夏知棠掏出手機,顧子安被屏蔽的微信彈出了一串的信息。
她随意回複了兩句,打了個哈欠。
林景明扶她站起來:“唉,明天可不能由着你這樣折騰了。”
他拉着人往酒店走去:“又熱愛工作又不肯睡覺,整的我好像虐待孕婦一樣。”
“您不也一樣,當初是誰一邊打着點滴一邊過素材?”夏知棠吐槽起林景明在西藏住院時的往事,“工作到深夜不想睡,護士長差點都要沒收你的電腦了。”
“後面你不是一會去就把電腦帶走,你那時候不也管我管的緊?”林景明握住夏知棠的手腕,“你呀,跟我半斤八兩。”
夏知棠反駁道:“您可是我們的靈魂人物,愛護導演人人有責。”
“你還整天揍我呢。”林景明嘴上說着抱怨的話,臉上卻挂着笑意。
“那是因為你欠揍。”
寂靜的小路,橘黃的路燈,遠處的蟬鳴,帶着笑意的臉,地上交疊在一起的影子……
所有普通的意向不經意地組合成這個夏天夜晚兩人共同的回憶。
飛機降落在北市的機場上,乘客們陸續下機,夏知棠坐在椅子上遲遲不肯起來。
林景明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後過來幫她拿包:“我扶你。”
夏知棠拉着林景明的手站起來:“我有點慌。”
“我知道,要休息一下再出去嗎?”林景明早就猜到顧子安已經在出機口等着夏知棠了。
要不是夏知棠三申五令不讓顧子安飛過來,他早就想跟着一起去雲省。
林景明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嘲笑顧子安,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想抓住的越抓不到。
在手機第三次震動的時候,夏知棠終于做好了心理建設。
“走吧。”她拿過自己的背包,深呼吸一口氣,走了出去。
接機出口處,顧子安站在人群中間笑着朝她招手。
夏知棠回眸跟身後的林景明揮了揮手,眼眸裡泛着一絲緊張幾分害怕。
僅僅對視了一眼,她扭頭離開了。
這是屬于她的人生抉擇,林景明可以在迷茫的時候陪伴自己,但屬于她的路還需要靠自己去走。
顧子安嘴角含笑的上前抱住夏知棠:“姐姐,我們回家。”
他接過夏知棠的行李,在人群的注目中牽着手。
一路上,無數的手機攝像頭對準了他們,夏知棠莫名覺得有些煩躁,閃關燈的照耀看似光鮮,卻都是冰冷的凝視。
她想要的,從來都是具有溫度的理解。
直到關上了車門,把一切外界的注視關在門外,夏知棠才覺得好了些。
保姆車的後排寬敞極了,駕駛室的擋闆已經升起來,座椅軟度恰到好處,空調也是夏知棠所喜歡的。
顧子安将人抱到腿上:“姐姐,我等你都快等成望妻石了。”
“最近沒有工作安排嗎?”夏知棠窩在他的懷裡打了個哈欠。
“下周要去試戲,關導的年代劇。”顧子安看着夏知棠眼底的青黑不由得有些心疼,“先眯一會,到了我叫你。”
夏知棠點點頭,困意慢慢的湧了上來。
在飛機上的時候她還是十分的忐忑加緊張,一度非常想轉頭飛回雲省繼續幹活。
但是見到人後,夏知棠反而放松下來了。
無論如何,她們此刻還是相互喜歡,她隻是不想結婚,但暫時沒想着離開。
有什麼分歧就慢慢讨論慢慢磨吧,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總不至于綁着自己去民政局吧。
迷迷糊糊的到了地下車庫,打着哈欠被顧子安牽着回到了房間,倒在床上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沉,把這段時間的憂思,把出差連軸高強度的工作消耗的心神,都補了回來。
再次睜眼的時候,晨光透過窗紗撒了進來。
夏知棠轉了個身便驚動了一旁的顧子安,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頭上的呆毛豎了起來。
“姐姐,餓了嗎?”他把人攬進懷裡,用臉蹭了蹭夏知棠的脖子。
“子安,我懷孕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