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林景明一定就在哪裡，哪怕他沒有出現在鏡頭面前也沒有說話，卻在無形中給了她極大的支援。

“棠棠，你别怪爸觀念老套，說句殘酷的話，這孩子的出身決定着他的起點。”

顧父認真的觀察着夏知棠的反應，發現她聽到這句話眉心微蹙後，立馬調轉口風。

“但是你肯定有自己的考慮，這點爸比較好奇，你能不能說出來。”

他觀察着夏知棠糾結的神色，心裡暗暗一松，轉眼看向屏幕裡的程述白。

“麻煩程總先退出去，這是我們的家事，我要單獨跟棠棠談。”

程述白看向夏知棠：“這得你倆都同意了才成。”

夏知棠看向屏幕裡林景明的打火機，有些猶豫。

放在桌面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彈出林景明的信息：别怕，我在呢。

她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勇氣，對啊，怕什麼？她身邊還有一群可放心把後背交給他們的朋友呢，無論老林還是佳佳，兩人都從是全力地支持着她。

夏知棠緩緩點頭：“好。”

程述白操作的鼠标點下了退出會議的按鍵，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你猜他們能談妥嗎？”程述白起身從酒櫃裡拿出瓶威士忌，“喝一杯？”

林景明起身也猜不準結果，他捏着手機時不時看兩眼，生怕錯過了夏知棠的消息。

程述白看着林景明那無法掩飾的緊張，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人剛才還把漂亮話放的震天響，現在倒是一幅坐立不安的模樣，他還真當林景明立地成佛可以修仙了呢！

林景明心不在焉的接過程述白倒來的酒，第一口差點被那股沖上腦門的辛辣味給嗆到。

“你居然開這麼烈的酒？”他仔細看了看程述白的酒瓶，“不是，你之前不愛喝這玩意的。”

“你也知道這是之前了。”程述白苦笑着翻出一袋花生米，掏出手機點了份宵夜。

他直覺老林今晚可能得借酒消愁了，剛好他也是。

兩人一邊吃喝一邊牛頭不對馬嘴的閑聊，大家心裡都裝着事，卻又不願意一個人呆着，有個人陪在身邊随便說點什麼就挺好的。

一個小時過去了，林景明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慌忙地點開屏幕，差點把手邊的酒杯撞翻。

夏知棠：争取到了拍攝項目經費，協議結婚兩年，拿到了撫養權。

林景明盯着屏幕的字，心情有些複雜。

“夏知棠的消息？”程述白看着林景明這幅落寞的模樣，立馬湊了過來。

林景明幹脆把手機遞了過去，抓起酒瓶替自己倒酒。

命運的回旋镖，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紮了回來。

當初他選擇用婚姻換取蘇家的資源，現在夏知棠也走上了這條道路。

他喝了一口酒，任由辛辣的味道侵占着舌尖味蕾。

不，她那不是換，隻是被輿論逼到退無可退，除了他和王佳佳，所有人都希望她結婚給肚子裡的孩子一個正常的家。

畢竟顧家條件這麼好，他們也舍得給錢。世俗的人總以一種功利的角度看待人生的選擇，卻沒有考慮過不是每個人的需求都是一緻的。

林景明握住酒杯，看着裡面淡黃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粼粼的光芒，安慰着自己：好歹沒有太笨，起碼給借着顧家解決了想要做的項目資金問題。好歹，隻有兩年……他，還等得起……

他的表情變得苦澀起來，哪怕還有很多年，也隻能等下去……

程述白被手機裡巨大的信息量沖擊到了，看了幾遍喝的有點微醺的大腦才轉過彎來：“夏知棠這波操作值了。”

他擡眼想要對林景明說些什麼，卻看到林景明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心神早已飛到九霄雲外了。

程述白有些理解，卻不會同情他，看到他的模樣甚至有點想要笑話林景明一開始的雲淡風輕。

不過，看在兩人這麼多年合作愉快的份上，程述白控制着表情沒有透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幹一個，咱們也算難兄難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