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慶的音樂從門外溜了進來,林景明穿着黑色的西裝倚在牆邊看着坐在化妝鏡前任由化妝師修改妝容的夏知棠。
潔白的婚紗巨大的裙擺在她身下如同一朵綻放的花朵,燙成大波浪的長發留了幾縷垂在臉側令她甜美的臉龐多了幾絲妩媚。
見慣了出去拍攝時她清湯寡水的模樣,霎時間被她這盛裝打扮的模樣晃的有些暈眩。
林景明手插在褲兜裡,就這麼定定的看着即将要成為别人的新娘的夏知棠,一時間各種思緒湧上心頭。
他也不太懂自己為何如此執着要求親手送她走向顧子安,強大到有些心疼自己。
可是,這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哪怕心如刀絞,他也希望夏知棠挽着自己走過這一段路。
婚禮進行曲響起,林景明幫夏知棠捋了捋白色面紗上的皺褶,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早已刻進骨子裡的人。
夏知棠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緊捧花:“我的妝容太誇張了嗎?”
“不,很漂亮。”林景明伸出手臂,“來,該過去了。”
追光燈打在兩人身上,夏知棠挽着林景明的胳膊,緩緩的走向紅地毯盡頭追光燈下的顧子安。
顧子安的虎牙在燈光下閃爍着柔和的光芒,他看向緩緩向他走來的如同聖母瑪利亞般的夏知棠,心裡被幸福塞得滿滿當當的。
林景明掃了一眼春風得意的顧子安,便挪開眼看向夏知棠的側臉。
嗯,很美,卻即将成為人妻,這個丈夫還不是自己。
他不禁回憶起來第一次若無其事地提出讓夏知棠坐自己的車時的情景。
那年夏天天氣很熱,辦公室的空調十分的清涼,夏知棠當時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錯愕。
從哪以後,夏知棠亮晶晶的眼眸就不再落在自己身上,他為了扳回一局而故意逼迫她再坐一次自己的車,用以顯示自己沒有其他意思。
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然後他做了什麼?嗯,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林景明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此時回憶起塵封在記憶中的往事,或許因為此時此刻,兩人的處境已經完全颠倒了吧。
現在的他甚至不如夏知棠當時的決絕。
這段感情他斬不斷,抛不開,隻能在痛苦中無盡地等待。
被鮮花和綢緞裝飾着的紅地毯之路是那麼的漫長,又是那麼的短暫。
從開端走到盡頭仿佛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音樂停歇,夏知棠擡眼看向林景明。
他艱難地露出一個有些悲傷的笑容,朝夏知棠點點頭,拉着她的手把她交給了顧子安。
随着新郎、新娘牽起手,落在追光燈灑落在他們兩人身上,林景明在陰影中被工作人員請下了台。
這一場三人的角逐,在今天以顧子安暫時的勝利而落幕。
婚房内,忙碌了一天的夏知棠打了個哈欠,連妝容都來不及卸就睡着了。
顧子安支着臉躺在她身側,含笑看着大紅綢被裡大波浪發絲散落成扇。夏知棠小巧的臉龐上描繪着精緻的妝容,恬靜的睡顔散發着西方頂級油畫中細膩的古典美。
他的指尖從夏知棠的眉輕輕的劃過她的鼻尖,最後落到唇上。
夏知棠在夢中感覺到一絲癢意,下意識地揮開顧子安的手轉了個身。
顧子安忍不住露出極其溫柔的笑容,起身洗漱卸妝。
半晌,他發絲帶個潮氣地從浴室出來,手裡拿着卸妝水和棉柔巾。
他坐在床邊,小心地幫夏知棠卸掉臉上的妝容。
随後把手伸到被子裡,摸索了一翻掏出兩隻黏糊糊的肉色半圓軟膠。
已經睡熟的夏知棠并不知道顧子安幹了什麼,他倒是把自己整的呼吸不定,勉強把内心的亢奮壓了下去,鑽到被子裡抱着夏知棠睡了。
夏知棠睜眼的時候,室内隻有幾縷從遮光窗簾縫隙中溜進來的光線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夏知棠隻覺得身側熱乎乎的,一個青草的氣息将她萦繞住。
她微微一動,顧子安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老婆……”
他的嗓音微啞,語氣柔軟旖旎。
夏知棠意識回籠後的數秒,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已經跟顧子安走完從領證到婚禮的所有流程。
那種不太真實的迷蒙感在心底升起,她的人生,即将開啟妻子與母親的雙重身份了。
“怎麼了,累着了嗎?”顧子安吻了吻夏知棠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