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年輕,穿着一身與周圍格格不入的休閑服,江寒春猜這肯定也是哪家受寵的小少爺,不然不可能這麼不懂事。
要是自己敢亂穿衣服出門,肯定要被程無漪打手掌心的。
江寒春搖搖頭,繼續吃自己的甜點。
男人見他不理會自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略微收斂了一下表情之後,坐在了江寒春的身邊。
“别不說話呀,既然來了,那就玩開心點。”
江寒春瞥了他一眼,說:“我挺開心的,蛋糕很好吃,就是不太甜,你要麼?”
雲興夏笑了一下,手指蘸了一點江寒春盤子裡的奶油,伸出舌頭舔了舔,說:“甜點最好的評價就是不太甜,謝謝你的誇獎。”
江寒春摸不着頭腦:“你是做蛋糕的嗎?”
雲興夏:“……”
“這裡的蛋糕都是我挑選的,我家是今年玄門清選會的主辦方。”
江寒春一臉沒有意思,手裡的盤子也放下了,語氣有點沖沖的:“你家主辦的,你就能把手指頭伸進别人的盤子裡了?”
雲興夏看着突然變臉的江寒春,一時間有些詫異,根據他的觀察,面前這人并不是很難說話的,平日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怎麼一到他身上就沒有用了……
江寒春直接翻了個白眼,平時最讨厭這種裝貨了,沒想到這次還裝自己頭上來了,真的煩。
雲興夏看見這一幕,表情有崩壞,嘴角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随便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江寒春看着他走遠,這才把盤子端起來,不過被雲興夏碰過的那一塊一直沒動。
周圍的人注意到他和雲興夏的交鋒,紛紛準備看笑話,但是江寒春半點沒把人放心上的模樣,讓人更感興趣。
各種各樣的猜測在衆人心中劃過,但都沒有程無漪的行為來得震撼。
他應付完一衆長輩之後,徑直走到了江寒春的身邊,蹙着眉把蛋糕搶走,抽出口袋中的手絹把人臉上的奶油擦幹淨了。
“你幹嘛?”江寒春還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問道。
程無漪嘴角帶着微笑,整個人都透着和煦,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麼好聽:“再吃東西毫無節制,回去多做兩張試卷。”
提到試卷江寒春就犯頭疼,連忙說道:“我不吃了,再說,這不是你端給我的嗎……”
“我隻給你拿了一塊,你還帶無限續的?”
江寒春心虛地移開眼睛,拉着程無漪的收:“不吃了,真的不吃了,你不是還有事嗎?”
“這屆清選會參加的人很少,我要做的事情不多,到時候看有多少人能夠通過考核,也正好給你找幾個厲害點的同學。”
清選會負責挑選有天賦的人加入玄門,各家有各家的考核标準,在玄門裡,相當于進修的學院。
江寒春自然是程家的學生,隻不過老師隻有程無漪一個。
他被人強行開了靈竅,年紀比一般的學生要大一點,但是足夠有天賦,理解能力又好,導緻他不太想喜歡和同輩人有交流,加上他在時常程無漪身邊,既讓人羨慕又讓人嫉妒。
程家的弟子們對他不熟悉,各種各樣的傳言傳到飛起。
什麼江寒春是遺世大佬的兒子啊,江寒春是程無漪搶來的男朋友,江寒春死皮賴臉待在程無漪身邊就是為了他的錢……江寒春喜歡把這些當故事聽,他從來沒有成為過他人的話題中心,好不容易有機會體驗,說實話感覺還不錯。
就是有時候個别傳言也太準了些,江寒春聽到總覺得有點心虛。
清選會要持續挺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江寒春沒有任何作業,可謂是突如其來的天堂生活。
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玄門也不例外,這些自視人間特殊的人,把人際交往變得更複雜。
普通人來來往往無非錢與權,而他們要得更多。
今天你研究出能延長青春的靈術,明天他找到抓厲鬼的好法子,一來一往,你想要我的我想要你的,沒有人能從這利益網中跳出去。
而其中的程家,如同堅不可摧的鐵堡一般,伫立在玄門的中心,沒有人能夠撼動他們。
而江寒春的出現,則給了一些人能鑽的空子。
雲家老宅很大,在江寒春眼中算得上一座小城了,逛了一整天都沒逛完,不僅如此,還在大部分玄門子弟面前露了個臉。
幾個參與考核的小孩“盯上”了他。
“大哥哥,你也是來考核的嗎?”女孩脆生生地問道。
江寒春低頭,是一個剛剛到自己腰間的孩子,臉蛋圓圓的,嘴唇很紅,就像在年畫裡看見的小娃娃一樣。
他想了想,說:“小妹妹,我不是來參加考核的,我是來考核你們的。”
小女孩顯然有些吃驚,捂着嘴說道:“哥哥你好笨哦,都沒有看出來我是男孩子。”
話音剛落,江寒春隻覺得眼皮一涼,面前的小女孩就變了幅長相,從剛剛小女孩的模樣變成了短頭發的男孩。
這是什麼,幻術嗎?
程無漪沒教過江寒春,不過江寒春也不感興趣,被一個小孩子捉弄了,說出去都覺得丢臉。
對于小孩的話他沒什麼反應,轉頭就準備離開。
小孩不依不饒:“哥哥,你這樣的也能參與審核的,會不會不夠資格呀?”
江寒春回頭,什麼話也不說,擡手就捏住了小孩的臉頰肉,問道:“你覺得我沒資格,那就參與考核,等你進了程家,就知道我有沒有資格了。”
小孩拍開江寒春的手,說:“哼,我才不要,程家都是變态,我要進雲家,雲哥哥最好了。”
江寒春摸了摸被打紅的手,心想着小孩看着小,手勁倒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