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場貴子清泠泠的目光不偏不倚,出口打斷兩面宿傩:“這頓飯也算是謝禮,留下來嘗嘗吧。”謝謝他将裡梅送到她面前,這給她省了不少功夫。
兩面宿傩紅眸瞬間凝固,雙眼眯起嗤笑:“原來是你啊。”他想起來了,這個白發小鬼。
裡梅在廚房聽見這句話時整個人如墜冰窟,宿傩大人想起來了嗎。
他見過他,在這座山中。
這個術式便利的白發小鬼,也是揚言要将藤原氏的姬君獻給他的小鬼。
那日他總覺得有人在窺探他們,不過隻是一瞬。
現在想來,那個人應該是她。
這個小鬼的術式的确十分便利,不過那個時候的他還過于弱小,他不怎麼感興趣。
而現在這個小鬼倒是變強了不少,人也變了不少。
兩面宿傩喝着茶,眸子注視着面容平靜的的場貴子:“你怎麼做到的?”雖然有被窺探的感覺,但當時的他探查了方圓五百裡,最後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的場貴子錯開視線:“做到什麼?”
兩面宿傩雙手交叉慢悠悠走向屋内:“飯好了嗎,餓死了。”她不想說就算了,他也不是非要知道。他不關心這些,隻要她能一直這麼有趣不讓他無聊就行,其餘的無所謂。
裡梅聞言立馬與葵一起将飯菜端上桌,他心下暗自慶幸,剛剛他們不是在說他。
既然宿傩大人已經把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忘卻,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飯間,裡梅哦耳聽八方一直注意着兩人的動靜。
一頓飯下來,他發現宿傩大人确實已經不記得他,這才徹底放心。
的場貴子品嘗着裡梅做的櫻花酥:“宿傩不是你的真名吧。”
兩面宿傩雙手揣在腹部,雙眼閉着假寐并不搭茬。
的場貴子打開折扇半遮面輕聲道:“我想知道你的真名。”
兩面宿傩不語,雙手掐訣,兩個人消失在屋内。
血色領域之中,翹着腿坐在王座上的詛咒師毫不猶豫吐出一個音節:“蓮。”
他說完,的場貴子又回到屋内。
的場貴子在心底默念着那個名字,沒想到無法無天的嗜血詛咒師居然會有如此高雅的名字。
裡梅觀察着靜默不語的的場貴子,姬君她要宿傩大人的真名要做什麼呢。
不發一言的姬君像是月亮之上的輝夜姬,雖然他們離得如此之近,卻還是相隔甚遠。
姬君明明是藤原氏嬌寵着、保護着長大的貴女,卻學識淵博會許多無人知曉的不止來源的咒術。
有的時候裡梅總是忍不住在想,會不會姬君真的是從世界之外或是月亮上走下的神女,所以強大又博學。
裡梅湊近的場貴子:“姬君,您在想什麼?”
的場貴子摸摸他的頭:“沒什麼。”
的場貴子順着裡梅白皙的臉龐目光一路直下來到他的腰間,裡梅這下子心裡的大石頭是不是能落地了?
看見宿傩的時候,他一定很緊張;不過在放下心結後,心應該落回肚子裡了吧。
不知道她的吊橋效應效果怎麼樣,銀鈴好像還是沒有變化。
的場貴子想着想着,目光不禁變得愈發柔軟:“裡梅真的很可愛呢。”
要是所有人都像裡梅一樣單純該有多好,宿傩還真是不得了,她的鏡咒居然都能被他發現。
五條望也是,一直都盯着她。那天哪裡是順路,不過是感應到了殘穢罷了。
裡梅感受着少女身上清淺、幹淨的氣息,頭不自覺地向上貼近少女的手掌。
姬君,在誇他可愛!
什麼時候姬君能誇他帥氣呢,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無論姬君想要幹什麼,都無所謂。
他會一直、一直陪伴在姬君的身邊,無論她要做什麼,他都會在她的身邊。
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