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冷淡的侍女柔和一笑将箱子放在地上:“貴子大人打開一看便知。”
侍女說着眼睛還狡黠地眨了眨:“不過我個人建議,還是在殺生丸大人不在的時候打開為妙。”
的場貴子雖是不明所以但還是收下了那隻木箱,她想了很多和殺生丸有關的事不過還是沒能猜對箱子中的東西。
選取造價高昂、珍稀楠木制作的木箱中竟然裝着這些東西,縱使是的場貴子也對此露出幾分異色。
造價不菲的木箱一掀開,映入眼裡的是一些略顯陳舊的屬于小孩子的玩具以及一些字迹稚嫩歪七扭八的字句。
的場貴子從木箱中拿出碧玉雕刻的小玉劍、一隻裝有幼年乳牙的錦囊、一些稀奇古怪的辨認不出、七零八碎的物件,那些略顯陳舊的卷軸上寫着磕磕絆絆的和歌。
的場貴子看着這些明顯屬于大妖幼崽時期的物件,臉上露出溫軟的笑意。
怪不得侍女臉上會出現那般神情,這些東西确實不能當着某人的面拿出來。
否則别說這些箱子,恐怕某個自持高貴的家夥會惱羞成怒帶着箱子一起跳進璧月湖中。
的場貴子感知到殺生丸氣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把這些攤了一地的東西收拾起來。
正想着大妖看見這些時候的反應呢,殺生丸明顯怒羞成怒的聲音便出現在的場貴子身後。
“誰給你這些的!”膚色冷白的犬妖面上飄着三縷薄紅,他不忍直視地撇着頭低着頭急急出聲。
的場貴子蹲在地上無辜地擡着頭仰望着羞恥到咬牙切齒的大妖,殺生丸尾巴一甩想要快速将這些東西塞進木箱眼不見為淨。
他想也不用就知道,能夠把這些他幼年之物送到的場貴子眼前的隻能是掌握西國的那位女性、他的母親——淩月仙姬。
的場貴子眼疾手快地攥住眼前閃過殘影的白色大尾巴:“别,這很可愛。”
這些屬于大妖成長的印記讓的場貴子意識到,無論成年後的狗狗到底多麼兇惡,他的幼年期也都是柔軟、可愛、可親的。
殺生丸聞聲嘴唇一抿,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上停頓、錯愕一瞬。
他臉色不是很好看地蹲下收回尾巴,一言不發地盯着的場貴子翻看的動作。
少女的臉上是他從未看見過的興緻勃勃與柔軟,在這些和顔悅色之下他透過的場貴子透黑的眼瞳也能看見幾絲不甚清晰的灰色。
殺生丸見狀冷不丁地問道:“你的家鄉在哪裡?”
看着站立在明暗交界線上的的場貴子,殺生丸很想知道這樣的她幼年時又是怎樣的。
她的家鄉在哪裡?
她的父母是什麼樣的?
她幼年時也是同他一樣嗎?
的場貴子手中的動作一停木片制作的卷軸滑落至地闆,她低垂的眸子中出現幾分晦澀。
然那一瞬間短得幾乎無法看見,她下一秒擡起頭時眸色清亮:“在一個遙遠、不為人知的地方。”
殺生丸金色的眼睛錯開,繼續不緊不慢地夾着牛肉輕聲道:“如同源夢神國一般嗎?”
的場貴子嘴唇翕動,一道不聲不響的回應從唇間溢出:“對。”
在這個充滿妖怪、與戰國相似的世界,她的故鄉的确與傳說中的源夢神國是一個如夢如幻、虛無缥缈的地方。
傳說中源夢神國是一個沒有死亡、被神明庇佑不能為人所尋到的屬于神的國度,在這裡生活的有妖怪也有人類。
這裡的人們雖然種族不同、性别不同、年齡不同,但是有一點相同——他們都是神的子民。
在這裡隻有被神明接納的人與妖才能夠抵達,沒有神的指引外鄉人是無法尋到入口的。
這個夢幻的國度是前幾天她與殺生丸在藏書閣中看到的卷軸上記載的,雖然隻是一個不知姓名的妖怪随手記錄下的怪談,行文間的字句卻格外有趣。
的場貴子與殺生丸碰巧同一時刻觸碰到這本怪談,二人透過密密麻麻壘起的卷軸縫隙偷看着彼此,溫涼的指尖交疊相觸。
四目相對之下,殺生丸與的場貴子坐在窗沿下借着陽光一同翻看起來卷軸。
她與他說着同樣的語言,禮儀風俗也是一模一樣,但卻屬于不同的世界。
他的國度在她的世界無人知曉,她的故鄉在他的世界也不為人知。
而在這個真真假假的“遊戲”世界,殺生丸也同她一樣好似遊離在這個世界之外。
的場貴子阖上眸子,掩藏起眼中的全部思緒半真半假地道:“你曾經問我,我的願望是什麼。殺生丸,你現在還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