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卸去頭盔,穿着一身正裝躺在那裡,隻是像睡着了。
有時候世界像一個童話,但童話的背面是悲慘的現實故事。
黑貓警長念着悼詞,看着黑白遺像,想,就像螳螂姑娘和螳螂先生相愛,但她必須吃掉他,就像前幾天他還和白貓囑托着抓捕罪犯的注意事項,轉頭對方就已經無聲息地躺在棺材裡。
然後,白貓開始在他的夢中出現。
有時候是鮮活的,有時候低垂着頭看不清模樣。
次數愈來愈多。
[“你得休息了。”]
直到那天,他坐在辦公桌前,看着越摞越厚的關于這次案子的資料,頭疼地靠在椅子上。白鴿敲開門,看着他,提出讓他休息的意見,就像當時他告訴他那樣。
黑貓警長同意了。
卸下槍支時,他看着那把槍,眼前除了閃過吃貓鼠死前的驚恐,還會想起白貓倒在他懷中的樣子。
資料室的鑰匙叮當落在地上的聲音讓他恍然回神。
他歎了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紅羅賓的說法。
“在來之前,我剛回到崗位不久。”
不過幾天,監獄裡便傳來一隻耳消失的消息。
他重新帶上那把槍,子彈被他放在另一個口袋,鏡子裡的自己沒有什麼變化,他帶上帽子,踏出警局的那一刻天旋地轉。
擡頭隻看到,阿卡姆精神病院幾個大字。
眼前,幽藍的屏幕上,屬于白鴿的紅點重新亮起,幾人的目光落上。
清亮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通訊中。
“呼叫警長,小醜剛剛與一隻耳彙合,但我聽不到他們在交流什麼,剛剛他們離開了,看方向,目的地是…化工廠。”
他在飛翔,翅膀扇動的聲音帶着風。
“小醜想把你引過去,”紅羅賓說着,同樣也在告知另一端的蝙蝠俠,“這很危險。”
“我不太明白他的用意,”說實話,黑貓警長不覺得對方的目的是他,這理由未免有些荒誕,他看着屬于白鴿的定位停下,“白鴿,别貿然靠近。”
“明白。”
“警長,你沒有見過小醜,”蝙蝠俠的聲音壓的有些低,“但你想要逮捕一隻耳。”
“是的,我有責任逮捕他,”從對方語氣中獲取到同意二字,黑貓警長看着駕駛系統頓了一下,将目光落到羅賓身上,“…我不太會用。”
他應該學一學,達米安擡手控制自動駕駛系統,目的地,哥譚化工廠。
“你打算怎麼做。”蝙蝠俠不覺得黑貓警長沒有後手,他似乎一直對抓捕一隻耳這件事遊刃有餘,好像他确信自己一定會将他帶回去。
黑貓警長看着窗外,回答他,“我想看看小醜準備讓我做什麼。”
“我看新聞上說他是你的死對頭?”
這麼說也沒錯,頻道裡的幾個人沉默回應,蝙蝠俠似乎是從他的語氣中明白了什麼。
“我知道了,我會在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之後趕過去。”
珠寶展廳下還有兩隻老鼠沒抓到。
“…謝謝。”
兩個人打着啞謎,頻道中其他幾個人似懂非懂,達米安看着黑貓警長,擰着眉頭,“你要做什麼。”
他沒得到回應。
但在黑貓警長掏出槍朝着一隻耳扣下扳機的那一刻,達米安忽然就明白了他們兩個對話的含義。
——無論小醜做什麼,他都會向一隻耳開槍。
——在這之後,小醜交給我,你不要插手。
兩個世界,兩種規則,互不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