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
一道身影停在一棵樹旁,他擡起手中的東西,猶豫了一會兒,落下去。
沒有尖叫聲,也沒有敲擊聲。
隻有詭異的鏟土聲在夜晚響起。
如果有人路過,明天說不定會傳出什麼離譜的傳聞。
黑貓警長無聲地笑了下,他停下動作,覺得自己真是着了魔了,半夜跑來挖白貓的棺材,要是讓局裡的人知道了估計會以為他終于瘋了。
想着,他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确定白鴿老鷹還有一衆貓們都不在,才繼續挖。
月光穿透樹葉落下來,照亮露出來的棺材。
黑貓警長抹了把臉,一瞬間灰頭土臉的。
他看着棺材,再次停下,思考起這是不是有些不道德,還有他是不是真瘋了,死而複生這種事就算存在,也不可能在他的世界發生。
在蝙蝠俠那個世界,似乎和白貓都沒說上幾句話,除卻擔憂和震驚,黑貓警長想,自己是害怕的——他害怕這一切是假的。
白鴿的受傷讓他意識到罪犯的兇惡,白貓的死亡更讓他意識到了這本來就是個危險的工作,說不定哪天他也死在什麼地方。
而在這些情緒之上的是理智,兩個世界本就信息不對等,他信任蝙蝠俠和羅賓們,這并不意味着他會将情緒袒露,就像蝙蝠俠也不會對他們這樣,但排除蝙蝠俠和警長的身份,他們可以是同伴、朋友。
再這之後,是遺憾,或許他應該和白貓多說幾句話,起碼在一切結束後拉着他說一句我為你報仇了,又或是回應他那句報道。
隻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黑貓警長坐在地上,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土填回去。
他還不想看到白貓的骷髅骨架。
不過為了保險裡面的人沒活,他填土前還特意敲了敲,等了半天沒回應,不知是感歎還是什麼吐出一口氣,埋頭苦幹起來。
他将最後一鏟子土填回去,壓了壓。
“…白忙活一場,就當是給你翻翻土了,”說着,黑貓警長自己悶悶笑起來,有些無奈,“也不知道能不能長出個你。”
“下次再來找你聊天吧。”
說完,他像是來的時候那樣,做賊一般抓着鐵鍬回家。
已經很晚了。
黑貓警長将鐵鍬放在一邊,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躺到床上。
貓頭鷹叫了幾聲,他數了一下,發現已經第二天了。
而他還沒睡着,疲憊的身體帶着有些亢奮的精神讓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要是讓傑森陶德形容一下或許會說奶牛貓犯病了,但黑貓警長不認識傑森陶德,也不在那個世界。
拽了下被子蓋住腦袋,黑貓警長讓自己慢慢沉入夢中,不知道是不是幻聽,好像有人在敲門,很輕。
他陡然驚出一身冷汗,坐起身的同時拿出枕頭下的槍,那敲門聲似乎是停了,黑貓警長屏住呼吸。
又是咚的一聲。
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大半夜的,誰在敲他的門。
這恐怖片一樣的場景讓黑貓警長耳朵壓了壓,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貼在門口,剛想聽聽外面有什麼動靜,就聽到一聲嘟囔。
“…不在?”
他愣了一下,豎起耳朵。
門又響了一下。
“警長,你在嗎?”
外面的聲音壓低了些,但是黑貓警長還是能聽出這是誰,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一瞬間有些混沌的大腦保持清醒,猛地拉開門将門外說話的拽進來。
“!!!”
被拉進來的驚了一下,毛都炸起來了。黑夜中的瞳孔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光落在舉着槍指着他的貓身上。
下一秒,腦袋上冒出一個問号,飛機耳也恢複原樣,“…警長?”
“…我記得白貓死了。”
黑貓警長說着,觀察他的神情。
“額,但是他似乎經曆了一場異世界旅行然後活了過來。”面前的白貓說着,不太确定面前的黑貓警長是什麼情況,難道警長沒有記憶,還是說他又誤入了什麼時間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