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别吵,我在思考。”
咔哒一聲,黑子被拍在棋盤上,青鹿星天頭也不擡,單手托着下巴,眼裡心裡全是這一局方寸之間的厮殺。
對手是孤爪研磨,所以他會全力以赴。
“唔……”孤爪研磨舉着棋子,大腦飛速運轉之際,卻被一雙手占領了全部的視野。
“棋聖們停一停。”
孤爪研磨疑惑擡頭,金色的眼睛裡倒映出黑尾鐵朗的臉:“小黑。”
“就差你們兩個了,該去洗澡了。”黑尾鐵朗奪過孤爪研磨手裡的棋子,命令道。
“再等一等。”青鹿星天喉結動了動,“等我們下完這一局就去。”
“呵呵。”黑尾鐵朗勾唇一笑,“那你們這一局下到哪裡了。”
“……”青鹿星天不說話了,但還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拒絕的意味很是明顯。
“所以說少廢話啦,快去洗澡,再不去水要冷了。”黑尾鐵朗一手一個,把兩條一米七的人拎起來,“我保證不動你們的棋盤,你們回來接着下也行。”
“你不懂,那不一樣……”青鹿星天還想再掙紮一下,卻被黑尾鐵朗一起徑直扔出門外,門後傳來他的命令:“快去,再不去的話夜久媽媽要生氣了。”
青鹿星天:……
孤爪研磨:……
青鹿星天和孤爪研磨面面相觑,片刻之後,青鹿星天開始撓門:“等等啊黑尾前輩,我們沒帶衣服——”
05.
“呼,他倆終于走了。”黑尾鐵朗把兩人的衣服丢出去之後,山本猛虎立馬把遊戲機丢下,興奮地另起了一個在男子高中生裡很有人氣的話題。
“你們說,那個烏野會有女經理嗎?”
窗外星光燦爛,芝山優生收回視線問道:“為什麼非要等研磨前輩和星天出去了你才問?”
“因為星天在的話話題走向會變得不可控啊!”
“這倒是,”回憶起上次山本猛虎提到相關話題時青鹿星天的表現,犬岡走隻能點點頭,“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他才是音駒的經理嘛。”
山本猛虎滿腔悲憤:“可惡,我就是想要個女經理我有什麼錯!”
“運動社團裡有可愛的女經理,這難道不是常識嗎!為什麼啊!可惡啊!”他瞳孔顫抖,話語裡滿滿都是不甘心。
黑尾鐵朗倒是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并不在意排球部有沒有女經理,但這并不妨礙他出馊主意:“我沒記錯的話隔壁籃球部有女經理,不如你去隔壁試試?”
“……那還是算了。”
“我希望有……所以我投『烏野有女經理』一票。”芝山優生舉手。
犬岡走:“我也。”
“可惡!他們有我們沒有的話不就顯得我們更可悲了嗎!”山本猛虎捶胸頓足,“不許有啊!我投沒有一票!”
“賭注是什麼?”黑尾鐵朗摸摸下巴,“我也投有。”
“你怎麼也……”山本猛虎一副你背叛了組織的痛心疾首,“輸了的請吃飯!你們都給我等着!”
“誰輸誰赢還不一定呢。”黑尾鐵朗咧嘴一笑,試圖拖更多人下水,“夜久呢,你覺得有還是沒有。”
“我知道答案,所以就不參與了。”山本猛虎的眼神淩厲地掃過來,夜久衛輔隻是無所謂地攤手,“你們繼續,我不會告訴你們有還是沒有的。”
“你怎麼會知道——星天告訴你的?”
夜久衛輔點點頭,開始給他的小活祖宗溫藥。
塑封的藥劑在熱水裡浮浮沉沉,繃緊的塑料薄膜反射出他認真的表情。
“他還真的什麼都知道——你也是真的像他媽媽。”見夜久不下場,黑尾鐵朗隻好轉而去問海信行,“海覺得呢。”
“嗯……”海信行隐約覺得有人正在滿目希冀地看着自己,不用去看他都知道那是誰。
海信行沉吟片刻才道:“那我壓沒有吧。”
似乎有小蟲子在燈下萦繞着飛,山本猛虎猛然爆發出一聲歡呼,震得飛蟲四散:“好!終于有人和我一樣了!”
“……”夜久衛輔幽幽歎氣。
06.
等青鹿星天和孤爪研磨洗完澡回來,話題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茬,現在正在學校新開的便利店和什麼時候放暑假之間兜兜轉轉。
但無論在聊什麼,夜久衛輔端着藥等他這個結局都是不會變的。
青鹿星天頭發還在不住地滴水,濕漉漉的長發貼在脖子上帶來一陣冰涼。見此場景他忍不住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哥……我真是謝謝你。”
夜久衛輔擡眸,也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不客氣。”
“……”行吧。青鹿星天視死如歸地接回來,苦澀的藥味一下子沖進鼻腔,把淺淡的沐浴露的香味逼地四處溢散。
更令人難繃的是一旁的黑尾鐵朗還在指指點點:“你看到了嗎,研磨,你再不多運動也是那個結果。”
孤爪研磨:……
你是什麼拿反面案例教育孩子的老媽子嗎。
孤爪研磨一言不發地從青鹿星天旁邊穿過,坐在他自己的被褥上擦頭發。
幾乎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在一眨不眨地盯着青鹿星天喝藥。
你們真是閑的。
自四面八方而來的視線織成密網,被困在大網中央的青鹿星天暗自吐槽,幹脆一口氣喝完。
苦味同時侵占了味覺和嗅覺兩個感官,青鹿星天一鼓作氣喝完,苦着臉把杯子遞給夜久衛輔檢查。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黑尾鐵朗拍手示意:“好了都早點睡,明天可别發揮失常讓那群烏鴉看了笑話。”
他說話之間,目光重點掃過某布丁頭二傳和某紅發經理,到底是在點誰簡直不言而喻。
“好的好的,收到收到。”青鹿星天摁滅手機,縮進被窩裡。
——明天,對戰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