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校園祭的喧嚣漸漸過去,明明才過了幾天,就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灰羽列夫神情恍惚地站在網下,腦子裡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青鹿星天懷疑自己現在沖上去曲起指節敲敲他的腦門,也隻會聽到空洞的回響。
“列夫!”黑尾鐵朗恨鐵不成鋼地打了一下他根本沒伸直的手,“都說了!攔網的時候手要伸直!不要撇那麼開!你拉網撈魚呢!”
灰羽列夫嘿嘿一笑,表示自己記住了。
——真的記住了嗎?我看未必,因為他上一次攔網失敗的時候也被黑尾鐵朗這麼罵過。
所以這樣的對話很有可能很快又要在這裡上演一次。
青鹿星天雙手攏成擴音器喊道:“黑尾前輩——感覺怎麼樣——帶笨蛋的感覺——”
“……”黑尾鐵朗無話可說。
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微笑就好了。
黑尾鐵朗沖着灰羽列夫森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灰羽列夫:……
灰羽列夫:救命啊!黑尾前輩看起來想殺了我!
無人救他。
因為上一個被他霍霍的青鹿星天正坐記分闆旁邊把分數翻頁歸零。
經過他的不懈努力,青鹿星天和灰羽列夫的雙向折磨終于初見成效,至少現在灰羽列夫已經能勉強跟上排球部的日常訓練了。
青鹿星天一邊坐在旁邊指點江山,一邊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淚。
家人們誰懂啊!可算把這個傻大個帶出師了。
至于灰羽列夫接下來的表現會不會有辱師門?
不存在的!灰羽列夫是個什麼人,大家有目共睹,如果出現了什麼問題,那麼一定是灰羽列夫自己的問題,而不是他青鹿星天的問題!
02.
青鹿星天朗聲說着山本前輩的扣球有些太急躁了,而後默默地擰開杯子呷了一口水潤嗓子,而後差點被突然推門進來的直井學吓地嗆住。
“咳咳!”青鹿星天擡頭看向門口,白晝的光線隻勾勒出直井學大緻的身形,等他走得近了些,才看清了他的表情。
“各位!”直井學一臉嚴肅地向衆人招手,手裡捏着薄薄的一張紙。因為指節太過用力,這張紙上已經生出了不少褶皺。
“怎麼了,直井教練?”見他臉色似乎不太好,黑尾鐵朗迎上去,順手接過他手裡的紙看了一眼,也忍不住跟着沉下了眸色。
原因無他,按照這張比賽輪次表上的内容來看,音駒居然會在八強賽上,遇見一支在全國比賽都對冠軍有一争之力的隊伍。
——井闼山。
音駒雖然算不上特别弱的隊伍,但在八強賽上遇到這樣一支強隊,實在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也就不奇怪為什麼直井學教練剛進來的時候會是這樣一副嚴肅的神情。
03.
“井闼山。”
這個名字,誰都不陌生,正是因為如此,排球館裡的氣氛才如此凝重。
青鹿星天在心裡默念了幾次這個名字,腦海中立馬就浮現出幾個人來。
高中前三王牌對佐久早聖臣、第一自由人古森元也、JOC得獎二傳飯綱掌,井闼山的主攻手、自由人和二傳都相當有名,确實是一支攻守兼備,強如怪物的隊伍。
因為青鹿星天有研究每一支隊伍的習慣,幾乎是毫不費力地想起了很多相關資料。
“井闼山啊……也不錯。”黑尾鐵朗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及時在青鹿星天越發陷入沉思之前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能成為他們進軍全國的阻礙,這不是很值得興奮地事情嗎!”
“那倒也是。”青鹿星天聳聳肩,語調輕松:“所以你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打敗他們嗎?”
“那得看各位的發揮咯。”黑尾鐵朗的笑容裡似乎蘊藏着能蠱惑人心的力量,“那就來試試吧,星天之前不是還揚言說要拳打井闼山腳踢枭谷嗎,這不就來了。”
黑尾鐵朗說着,第一個伸出手來,鼓動似的高喊道:“就讓他們看看,我們音駒的厲害。”
“哦!好耶!反正不是我上場!”青鹿星天第二個把手放上去,緊接着是灰羽列夫,然後是夜久衛輔,之後是山本猛虎……
地闆上倒影出一條條架在一起的手臂,黑尾鐵朗的目光從衆人臉上一一劃過,至少在此刻,每一個人臉上,都帶着興奮之色。
黑尾鐵朗清了清嗓子,朗聲喊道:“音駒——”
衆人的聲音潮水一樣齊齊翻湧上來,像是要将這排球館的穹頂掀翻來。
“Fight!”
04.
ih預選賽如約而至。
比賽場地還挺大,隻是大家多少都有些比賽經驗了,倒也沒有那麼值得驚訝。
除了灰羽列夫。此人一雙淺綠眼眸好奇地到處張望,從亮得晃人眼睛的穹頂燈光一路看到層層向上的觀衆台,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
“好大!”他激動到聲音都在顫抖,“我們會在這裡比賽?好大,好多人!肯定會有不少人看我們吧!”
“嗯,如果你打得太滑稽了,确實會有不少人看你笑話。”青鹿星天淡淡地說着,擡頭看見了音駒的應援陣容最前面站着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個子矮矮的,毛茸茸的蓬松頭發被紮成栗色雙馬尾;另一個則身材高挑,金色的長發随意地傾斜下來,像是燦爛的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