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在滄州的時候……”

“殿下！我困了，要去睡了。”

段季旻剛才還亮晶晶的眼神沉了下去：“我說過，給我時間。”

“我真的累了。”

段季旻犯了牛脾氣，執意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在滄州的時候，你敢說，就沒有一刻喜歡我，我就不信，你真能在所有的時間裡都把我當成是他。”

“……”

“你怎麼不說話，默認了？”

“我身不由己。殿下要是真的喜歡我，能不能放我回家？”

“這就是你家。我便是你的夫君，你還想去哪裡？你要回雲水族，我很願意陪你回去一趟。”

“你們兄弟兩人有時候還真是相像。”

段季旻一愣，從來都是别人說他比不上二哥，從來沒人說他們倆相像——除了相貌。

“哪裡像。”

“說話像。”

“哼……”

也不知道為什麼，玉離笙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你說喜歡你的那女孩，她還好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是想，喜歡你的女孩也不隻一個吧？”

段季旻擡眼看她，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反正，血蠍蠶能把毒血放掉就可以了是吧。”

“你是說，讓我多找幾個女孩子，這樣，她們受到的蠱毒便少一些？”

“不可以嗎？”

這樣，雖然也有傷害，起碼不會害人性命。

段季旻後靠在椅子上：“你……不會吃醋？”

玉離笙端起碗，快速扒飯。

“好……我可以試試，但願你不這不是馊主意。”

既然找到了方法，那是哪個姑娘，也沒什麼區别。

段季旻好幾天都沒有來，玉離笙也清淨了些日子。

她身上的瘡痂開始脫落，有些惡心。但是皮膚白嫩如初。

直到六天後，段季旻才出現。

他看起來很不好。臉色青紫，嘴唇泛烏。

玉離笙吓了一跳：“你怎麼了？”

段季旻眼神冷酷地掃射過來：“你覺得呢？”

“失敗了？”

“蟲子死了。”

玉離笙呆了一呆。

“它根本不願意刺入第二個女孩子，活活把自己給撐死了。我聽你的話，為了少造孽，盡量不傷及無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玉離笙不禁想，也許她那天看到的女孩子，是真的喜歡五殿下也說不定呢？

現在最後一隻血蠍蠶也死了，那五殿下不是死路一條了嗎？

這個人害死了自己的哥哥，本就死不足惜。

想不到，她竟是用這種方式替哥哥報了仇。一時間，竟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她本該痛快，可心裡卻像壓着一塊大石頭，悶得難受。

“你在想什麼？”

玉離笙回過神來：“殿下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玉離笙搭在他手臂的手突然被握住：“阿狸……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傷心？

玉離笙巴不得他死。

段季旻看着玉離笙，眼睛裡竟然出現了一抹悲哀。

“你現在可以說我自作自受了。”

“……”

“不過，好歹你已經平安了，我到底沒有把你也拖下水。”

“……”

“你怎不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

段季旻的傷感竟然不能觸動她分毫！

他突然又不甘了。

“你就這麼冷血？我就要死了，你竟然無動于衷？”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願意這一切都沒發生。”

“我的一腔情意，你從來就看不到？”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怎麼忍心叫人殺死我哥哥？”

“如果你一開始選擇的人就是我，這一切自然不會發生！太子跟沈氏去楓山行宮的時候，我們不是相處的很好嗎？但凡你那個時候棄暗投明，我怎麼會出此下策？”

玉離笙沒了力氣，放下自己的手：“随便你怎麼想吧。”

段季旻一把把她拉住：“太子已經把你給我了，你還想去哪裡？”

“你什麼時候才能把我當成一個人？”

“我怎麼沒有！你說話有沒有良心？我沒尊重你的意思？這麼多天我碰過你嗎？”

玉離笙實在沒法子，緩緩抽出手臂：“殿下現在還是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解蠱的法子？”

“會的，我當然會解蠱的，我死不了！阿狸，你也逃不脫！”

“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你，你卻對我如此冷淡！”

“你是為了你自己！”

拉扯中的兩個人同時回頭，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