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純熙有些無奈,她歎了口氣,低低道:“瑾嫣,我并非是怪你,也不是要你什麼事都聽我的。我隻是......擔心護不住你。”
蘇瑾嫣怔然,隻覺得嘴裡的粥失了那清甜,味同嚼蠟。
一時間,房内無人再說話,唯有勺子不小心碰到碗壁的清脆聲。
“你将我護得很好了。”蘇瑾嫣低低道:“從入宮到現在,若非你相護,我又怎會如此安穩。但人力有限,純熙,你不必如此。”
陸純熙懂她的意思,她隻是一個宮女,能力、勢力有限,能夠護她至此,已經不易。即便她真的出了什麼事,也無須自責。
可是......
“我說了要護着你的,”陸純熙蓦然一笑,“瑾嫣,即便拼上性命,我也要護你周全。所以,即便是為了我,你也要多顧着你自己,好不好?不要,不要再和這次一樣......”
見到瑾嫣渾身染血的出現在眼前,她簡直想親手殺了幕後之人!
“好。我答應你。”蘇瑾嫣彎了彎眸,心中再次歎道,此生能與陸純熙相識為友,一生之幸。晚間蘇瑾嫣醒轉,齊烨前來看望了一下,但憂心她的身體,并未詢問什麼,就讓她休息離開了。
豎日,齊烨詢問了蘇瑾嫣的身體情況,得知已經并無大礙,隻需要好好休息之後,再次提起先前的問題,“阿瑾,你可記得當時是何情景?”
蘇瑾嫣想了想,搖了搖頭,“臣妾當時正在采摘野果,就忽然覺得很困,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有意識,便是昨日了。”
聞言,齊烨和陸純熙都忍不住皺眉,什麼都不知道,那就無法從蘇瑾嫣這裡得到線索了。正當房内陷入一片沉默時,外邊兒傳來北怗的聲音。
微微蹙眉,齊烨拍了拍蘇瑾嫣的手背以作安慰,起身出了房間,正好與前來的北怗對上眼。北怗揚起笑容,道:“遼疆皇,您與本殿父皇會見的時間快到了,父皇特讓本殿來請遼疆皇與瑾娘娘前去。”
聽到也邀請了蘇瑾嫣,齊烨皺了皺眉,正欲開口替蘇瑾嫣回絕,就聽北怗道:“想來遼疆皇與瑾娘娘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
這句話,便是把路給堵死了。
“自然不會。此時距離會見尚且還有一些時候,朕與阿瑾收拾了便去。就不勞三皇子相送了,三皇子請回。”齊烨臉上雖帶着笑,眼神卻是冷的。
北怗見好就收,笑着道:“如此,遼疆皇可要快些,莫遲了。”言罷,便帶着人轉身離開了。
蘇瑾嫣看着齊烨陰沉着一張臉進來,擔憂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齊烨微微收斂了臉上的神情,怕吓着蘇瑾嫣,聽她問話,忍不住擰緊了眉宇,道:“漠北皇要你我前去會面。”
聞言,陸純熙反對道:“娘娘才剛剛蘇醒,正需要靜養,不好外出。”
“朕當然知道!”齊烨心情有些煩躁,“但漠北皇指明了阿瑾同去,朕雖不願,可朕為一國之皇,不能為了此事駁了漠北皇的面子。”
畢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隻是不願帶妃嫔赴宴,調侃一句無傷大雅;可往大了說,這是他齊烨看不起漠北,漠視漠北皇威,這是要開戰的。
“臣妾沒事,願與皇上同去。”蘇瑾嫣雖不懂政治,但也隐約能猜到幾分,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臣妾的傷并無大礙。”
齊烨低低一歎,眸中浮現出柔情,他擡手揉了揉蘇瑾嫣的額發,低柔道:“辛苦你了。”此時距離宴會的時間不足一個時辰,要想及時趕上,須得現在就開始準備了。
齊烨囑咐陸純熙小心一些之後,就出了房間準備。陸純熙雖不贊同蘇瑾嫣帶傷去,但也明白蘇瑾嫣不得不去,繃着一張臉給蘇瑾嫣梳妝打扮。好在這些日子蘇瑾嫣雖然昏迷,但手臂上的傷已經在開始慢慢複原了,所以隻要不碰撞或者提重物,基本就沒問題。
臨走前,陸純熙又給蘇瑾嫣的傷換了一次藥,萬般叮囑,這才扶着蘇瑾嫣出了房間。齊烨早已收拾妥當,見二人出來,便上前攬住蘇瑾嫣。
門外已經準備好馬車,看見幾人出來,立刻搬腳蹬。
車轱辘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馬車内陸純熙緊緊皺着眉。蘇瑾嫣好笑地看着她,勸慰道:“你自己也說了,隻要不碰撞不提重物就無大礙,你還這般皺着眉。”
陸純熙瞥了齊烨一眼,輕哼了一聲。
齊烨當然沒錯過陸純熙的反應,狠狠瞪過去。一個宮女,這膽子也太大了。可心裡也沒起要責罰的意思。
馬車忽然停下,外邊兒傳來侍衛的聲音,“皇上,已經到了。”
齊烨還未作出反應,北怗的聲音忽然傳了進來,“遼疆皇這是卡着時間來的?”
沈安掀起車簾,正對上北怗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齊烨微微蹙眉,牽着蘇瑾嫣的手下馬車。北怗視線落在蘇瑾嫣的臉上,嘴角的笑又深了幾分,“這位就是瑾娘娘?人和名字一樣美。”
齊烨和陸純熙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北怗卻像是沒有看見齊烨的表情變化,往蘇瑾嫣那邊走了一步,微笑道:“瑾娘娘安好,本殿是漠北三皇子北怗,有幸與娘娘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