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
楚星河溫柔勾唇:“能和他走一段路已經很好了。”
“而且我也後悔讓他和我走得太近。”
辭西顯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性,蹙眉問道:“楚澤見過他了?”
“我不知道。”
楚星河垂眸,輕聲道:“但是我怕。”
明明謝懷瑾是異殺隊裡殺出來的所有人都服的老大,但她還是在害怕。
她怕因為謝懷瑾和她有得太近,楚澤會因為她的原因對謝懷瑾動手。
她很擔心哪一天會發生,但她還是同意了老師的話。
說不清楚當時是因為身邊的确需要一個武力值高的人,還是因為自己的私心。
楚星河擡手将顯示屏沒得資料點開,辭西看不懂,楚星河就一字一句地和她說。
“我從楚淮安的記憶中看到北城的研究所來這裡選聘實習生。”
“但所有被選擇走的人最後都成了人體實驗的道路。”
辭西驚愕:“人體實驗?”
楚星河颔首肯定:“人體實驗。”
“他們再進行混沌基因與人類基因的融合實驗。楚淮安,也就是所謂的夏春生身上帶着的混沌就是他們研究出來的。”
楚星河越說面色越難看,要不是因為楚淮安有仇恨支撐自己以身作餌,恐怕她到最後也不清楚楚澤到底在做什麼。
楚星河沉聲:“我不清楚何光偉與楚澤達成了什麼合作,但現在想來,北城研究所的确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辭西顯然因為信息不對等,沒跟上思路。
但她忽然像是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份資料,面色沉入黑墨:“除了鐵桶一個,他那裡……”
楚星河:“你也想到了。”
“他給出的抑制劑太多了,而且基本是有效的。”
楚星河語氣沉重:“我懷疑他在豢養混沌體。”
根據這些線索的确不能确定一個對國家有功,對百姓有功勞的人就是罪大惡極的人,但隻是這些猜測出來的可能性也足以令人震撼。
辭西顯然也想到了背後嚴重的後果,整個人正襟坐直,抿唇嚴肅:“我會好好再查查。”
楚星河:“楚淮安在自殺時曾讓我帶走一本他書架上擺放的《文學史記》的書。”
“你幫我找來,我想看看。”
以楚淮安忍辱負重四年和苦苦等待七年的籌劃來看,他臨死前不可能讓自己溫習史記。
所以那本書有他想到傳達的東西,或者說可能傳達的信息。
“知道了。”
辭西點頭,隻是再看向楚星河泛紅的臉後,還是沒忍住道:“你排異的反應越來越大,真的沒事嗎?”
“沒事。”
楚星河感受了下身體發燒帶來的疼痛:“隻是被楚澤催發的混沌體與普通混沌體總是有區别的。”
“再睡一覺就沒事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楚星河對身體内的疼痛忍耐性極高。
她面無表情躺下來,聽見耳邊門再次被關閉的聲音,一夜無眠。
在楚星河與辭西談話的同一時間,謝懷瑾并沒有睡,而是坐在自己房間内有一搭沒一搭按筆。
在他面前的桌上,還有一張寫滿了字的白紙,仔細看有幾個關鍵詞被圈了出來。
楚淮安、蒼耳研究所、真相、密文、何光偉和北城研究所。
何光偉的北城研究所他也曾聽他母親提過,是目前除了中央城規模最大也是最有實力的基因研究所。
因為研究出來的抑制劑太多,它曾幾次拯救北城于危難中,也曾在論文學術界風生水起,是一個真正做實事的企業人。
但楚星河在看了那份密文寫成的材料後,心神震蕩充滿憤恨下點名要去何光偉的地盤,就顯得很奇怪了。
謝懷瑾不懷疑楚星河,所以他能想到的隻有研究所,且北城研究所是不是有人在那裡?
還有楚淮安,他是楚星河的表哥,也是楚星河藏起來的一個見他都不清楚過去。
至于蒼耳研究所,他是聽都沒聽過。
但看樣子這個研究所很重要,不論是對楚星河還是楚淮安都很重要,且極有可能,這兩人都是從哪裡來的。
不過半夜,謝懷瑾但是沒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隻是發了幾條信息給鐘昀,讓他好好查查北城研究所、何光偉和蒼耳研究所。
楚星河想要去北城研究所,第二天就打算直接去。
謝懷瑾也把頭骨拿了回來交給屬于親人的楚星河。
楚星河摸着頭骨上粗糙的痕迹,心裡微微有些疼。
她面無表情抿唇雙手捧着頭骨,親自挖墳埋在墓園。
謝懷瑾安靜注視着她,一刀一刀鏟土的背影沉重肅穆。
楚星河鄭重将頭骨埋好,起身垂眸,無聲地看着寫有楚淮安三個字的墓碑。
他做了八年的夏春生,又當了七年的夏百草,但是他始終都是楚淮安。
那個她母親最得意、最聰慧的小徒弟,那個楚星河記憶裡最溫暖的楚淮安。
楚星河站在原地靜靜垂眸,像是透過墓碑再看楚淮安、或者是蒼耳研究所内的所有人。
沉默、無聲,又仿佛下定決心。